,坠入黑暗之中。
伊达在父亲身边战斗,一直想鼓起勇气,提出撤退的建议。
明明是一次失败的伏击,父亲居然还坚持了这么久。他们的名声,他们的财富,和他们在亚巴斯特罗的城池,都是建立在—个准则上:知道何时应当作战,何时——比方说现在!——应当撤退,择日再来。
伊达在束手束脚的压迫下挥剑拼杀,他心里明白,肯定是因为兄弟的伤势。阿比尔躺在他们身后的坚硬地面上,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父亲满心悲愤,已经丧失理智。一名匪帮成员守在阿比尔身边,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脑袋,还有另外两人左右侍立,以防有任何该诅咒的贾德人从密集圆阵冲杀出来。
父亲在伊达身边,化作一固狂野骇人的身影,发疯似的攻击敌军阵列,完全不顾眼前局势,也不在乎半数以上的同伴已经牺牲。他们现在只有三十人出头,与那些吃屎的马民几乎数量相当。他们的武器和盔甲不如对方,战斗方式也不适合——从来都不适合这种野蛮的正面交锋。
这次埋伏几乎成功,但毕竟功亏一箦。现在应该脱离战场,向南方撤退,接受苦涩的现实:一场大冒险几乎成功,但到底还是没有成功。他们在返回亚巴斯特罗的家园之前,要走的路长得要命,又是在险恶冬季,顶着冷雨,踩着软泥,还有伤员拖慢速度。现在想全身而退已经晚了,但至少有些人还能活下来。
就好像是为了证明他的想法,伊达突然被迫矮身侧移。一名壮硕的贾德人擎着钉头锤逼上前来,挥手侧击砸向他的面门。贾德人从头顶到小腿都覆盖着铠甲,伊达只戴了一顶皮盔,身穿轻型锁子甲。他们干吗要正面搏杀?
伊达拧身躲过致命锤击,猛地砍向贾德人的脚后跟。他感到长剑穿过靴子,切入血肉。那人惨叫一声,单膝跪倒在地。伊达知道,他们会说这是懦夫的手段。但贾德人有盔甲和利剑。亚巴斯特罗人则有几十年来的丰富经验,熟谙诡诈和诱捕的手段。事关生死,就没有什么规则。父亲打—开始便将这番道理灌输给他们。
伊达在摔倒的巨人脖子上一划,割入头盔和胸甲间的缝隙。他想过是否要捡起钉锤,但又觉得太沉,不适合自己,特别是等到必须逃跑的时候。
他们现茌就必须逃跑,不然迟早要死在隘口里。他看了眼父亲,老人依旧在怒火驱动下疯狂攻击,不断挥剑猛砸一名贾德人的盾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