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看来,老兵冒渎天颜的污言秽语下掩藏着高贵的灵魂。
对伊毕罗·迪·瓦奎兹来说,他听到的故事充满了乱相,过于刺激。他喜欢那随季节变化的生活,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都遵循着固有的习惯。
他第一次涉足外部世界的广阔舞台,还是在七年前,对于菲瑞尔斯和巴提亚拉在日蚀意义上的学术冲突,撰写了一篇充满敬意的短小论文。这场冲突和它所代表的地位之争至今还悬而未决,在伊毕罗看来,他所做的小小贡献似乎早已被彻底忽视。
他第二次涉足外界,是去年深秋,给住在叶斯特伦的菲瑞尔斯主教热罗·德夏瓦雷斯写了—封信。
因为这封信,今天上午有队人马抵达牧场农庄。他们匆匆而来,又带着孩子匆匆而去。而在同一天下午,伊毕罗垂首而立,颤抖的双手交握在身前,惊惧地发现自己也要离开这所农庄,离开小教堂、图书馆、花圃和家园,离开几乎生活了三十年的地方。
他在哭泣。有生以来还没有人用米兰达·贝尔蒙特现在这副腔调跟他说话。太阳即将落山,他俩待在贝尔蒙特夫人的小客厅里。
“仔仔细细给我听好。”她在炉火前来回踱步,面无血色,夺眶而出的泪珠在面颊上闪烁,“这是对贝尔蒙特家族的出卖。你背叛了我们对你的信任,泄漏了迭戈的消息。我不会杀你,也不会让别人要你的命。我认识你太久,也爱你太久了。”米兰达声音哽咽,突然站定不动。
“罗德里格也许会,”她说,“他也许会为此追你到天涯海角,最终把你杀死。”
“他不会那么做的。”小个子牧师低声说。这话很难出口。他现在同样很难想起,自己在暮秋之际给叶斯特伦写信时,到底指望她会作何反应。
米兰达瞪着他。伊毕罗发觉自己难以承受她的目光,不是因为怒火,而是因那泪光。
“是的,”米兰达·贝尔蒙特说,“是的,你说得对。他不会。他爱你至深,只会当着你的面,或者给你写封信,说明你对他造成了多大伤害。”
那会撕碎伊毕罗的心。他对此心知肚明。
小个子牧师再次试图解释:“最亲爱的夫人,这是一个神圣的时刻,人们将在大神的旗帜下作战。他们很快就要在巴提亚拉扬帆东进。埃斯普拉纳人也有希望以贾德的名义起兵南征。在咱们的有生之年,夫人,光复大计也许会拉开帷幕!”
“它可以开幕上演,但不用扯上我的孩子!”米兰达像男人似的攥紧拳头放在体侧,但牧师看到她的嘴唇在发抖,“迭戈身负特殊才能,令人惧怕的才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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