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脚根本用不着落地。看成色,那靴是内联升的手艺无疑;再瞧身上,簇新的苏杭织锦缎的长袍马褂,错不了出自瑞蚨祥;头上呢,是一顶马聚源的水獭暖帽;往那一站,溜光水滑,风光无限。王品引荐说这位宋大人在德国习医多年,多少疑难案子都是他断的。林驿丞肚皮里再不愿意,也不能不远接高迎,奉为上宾。私下里,林驿丞对王品说,这么大派头的爷,过过手,还不得五百两银子?王品让他把心搁肚子里,人家分文不取,只当是做些功德了。这下子,林驿丞的脸上才见了笑模样,赶紧好茶好烟土伺候着;宋大人只喝了茶,烟土一动没动。王品说宋大人平生为善最乐,宋大人却说理当的。”
“接下来,林驿丞将宋大人带到灵柩前,宋大人只留下他带来的几个助手,让其他人都退下,林驿丞见他的小皮箱子里有一大堆亮闪闪的铁家什,不知是做什么用的,王品告诉他,那是验尸用的镊子、钳子、刀子和镜子,林驿丞奇怪了,验尸怎么还要用镜子?王品说,镜子最是有用,只要捧镜照上一照,无论是谁,他的前世今生都历历在目,案发情形自然更瞒他不过,经他手送进衙门号房里的人犯,没一个鸣冤叫屈的。张目、李耳他们不禁丢起眼色来,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嘀嘀咕咕,半信半疑。”
说话的是书铺的黄老板,花铺的房三爷跟香铺的蒲先生听着都觉得玄虚。房三爷问道:“黄老板是给我们爷们儿说书的吧?”黄老板道:“难道你俩还信不过我吗?”房三爷跟蒲先生一齐摇头道:“是你的故事不让人信。”黄老板拍着胸脯说:“我多咱骗过你们?”蒲先生说:“要是你说的都属实情,那么张爷与李爷为何也要半信半疑呢?”伴儿拎个壶,见他们吵吵得有趣,就嘻嘻地拾笑。黄老板心里正不顺序,顺便拿伴儿当出气筒子,他将脸一板呵斥道:“快续水去,戳在这儿瞧哪家子的热闹!”伴儿褪褪脖子,一溜烟儿地跑走了。房三爷和蒲先生知道他有点上脸,又赶紧哄他。
“你给我们说说后来呢?”
“后来,人家宋大人把林驿丞他们都赶开了,不让旁观。林驿丞问王品,如何连你我都要瞒着,这位大人打着什么主意?王品说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虫儿,怎知他是如何想的。院子里的人忙活着,院子外边的人也不闲着,如坐针毡,出来进去转磨磨。不免天色已晚,宋大人又要点灯,林驿丞一一照办,本想抽冷子瞅上两眼,却叫宋大人给拦了,林驿丞也不敢强来,只好赔着笑脸伺候在左右,随时等着宋大人指派。”
“林驿丞跟宋大人说,天时晚了,只待酒足饭饱了再做事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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