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屈辱,百般气苦,愤愤地起誓道:我非要摸清他的来路,让他晓得我老林的手段!
七
房二爷和蒲先生说:
“听谁说过官府要拿书铺的黄老板吗?”
“不曾听说。”
“那他怎会跑路呢?”
“他不会是跟拳民或是洋人有些瓜葛吧?若是一般的逃难,何至于吓得魂不附体,仓皇出逃?到银号,打上几千两的银票,拿信封封了,递至衙门口去便已无事。话又说回来,他黄老板也忒过分,即便有风吹草动,也当知会你我一声才对啊。我三人往日无仇,近日又无冤,知道信儿,不但不能恶以相报,反会党护他些,免他落难。于今,东西南北,也不知黄老板哪里去留脚,更不知到何日能再见,唉……”
如此说来,你我都小瞧了他,我们当他是笼中鸟,却原来他是天上的凤,定然是有些来历的。你也不必悲伤,此一去,他登高远望也不可知,何时衣锦还乡来更说不定,只可惜通州城荒疏了一家好端端的买卖,我兄弟少了一个知己。
“算了,从前的恩怨,可以两忘了,想也是徒然。”
现在泡茶楼的只剩下开花铺的房二爷和开香铺的蒲先生了。开书铺的黄老板丢下生意,突然出走,让他们二位倍感荒凉,凑一块儿,总免不了叨叨起他。
他们俩都疑云重重,听说黄老板小时进学,名第不是一位,定是二位,总不出三位,可他为何弃了衣巾,跑到通州城来开了个书铺,这是他们俩最想知道的。其次,便是戊戌定了,庚子也平了,兵乱都已过去,他黄老板反倒跑了。他二人恨他太匆匆,不曾问个明白,越不明白就越想明白,胸中不禁千思万虑,肠回九转。一日,房二爷实在憋闷不过,便撬开书铺的天窗,跳将进去,细细搜寻一番。但见书架林立,停停当当,料然不是慌张离去的;再看抽屉里账簿跟银子也都俱在,倒似临时出门办货有个十天半月就回来的样子。房二爷更觉得奇异,因怕蒲先生知道首尾,没敢太耽误,便急急出了铺子,又将窗子整修如故,叫人无法发现。所以,今儿个他跟蒲先生说话,却闭口不提书铺里的所见,管自装糊涂。
“我到衙门口打问过,那里并不曾传他,也未听说谁刁难他。黄老板一去,肯定别有缘由,只是你我兄弟猜不到就是了,只得抓耳挠腮思疑了。”“我晓得街上有洋人画像,画出来跟真人一个样,当初要叫黄老板画上一张就好了,叫官府查找起来也近便些。你难道还不知道?有个洋人就在浙江局门前摆画摊儿,几个大子儿可以画一幅,先头衙门口还不让,赶他……”“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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