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盘下来,当个门面;人们都说你与书铺老板手足一般,他不在,只好烦爷做主。房二爷一听便为了难,急忙找来蒲先生一起商议,蒲先生一口就回绝了。他说如若黄老板回来怎处?即便不回来,房主又不是你我,怎能替人家擅作主张?房二爷想想也是道理,况且这照相术在西洋行得,在这里却行不得,百姓都怕,十之八九揽不到生意。房二爷和蒲先生都劝那爷俩儿另谋去处。那闺女说:“我就说在天津开照相铺子最为适宜,您不信。”老苍头说:“也只好这样了。”
这档子麻烦才消停,一起更大的麻烦脚跟脚地又来了。驿馆外边的荒地上,几只野狗刨出一具死尸来;待人们拿棍棒将野狗赶开,死尸已经只剩一个脑袋和几根骨头棒子,余下的都叫野狗给吃了。闻讯,我吓了一跳,也没告诉蒲先生,就先自匆匆赶过去。荒地上围满了闲人,挤进去,见那位叫静怡师父的姑子将零散的尸骨拢一堆,做了法事,掩埋了。据跟前的人说,这具死尸正是给洋人跑腿的曹七,大伙儿都说他是遭了报应。原来都说曹七是被人干掉了,只当谣言,想不到却是真的。那么是谁干掉曹七的呢?他敢肯定必是驿馆中人所为无疑。不过,事情纵然莽撞了些,尚有几分天良。他在回铺子的道上,远远见蒲先生急急赶来,显见他是得信儿晚了。他忙闪身进了一家药房躲了,我亦无奈。此公事当头之时岂能再顾得交情?闲来无事,房二爷成千上万次地想:这位蒲先生究竟是哪头的?他端得又是谁的饭碗?他猜,蒲先生也一定这样的想过他。要说起来,房二爷和蒲先生的差使还是不赖的。他们更像是个看戏人,只要骑墙观望就够了,舞枪弄棒轮不上他们,顶多把看到的戏文一字一句地记下来,报上去交差。
房二爷的铺子就他一个,只要一出门,就得关张。起初,他也曾雇过小厮当帮手,是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小子,生性沉僻,还算稳当,只是十分看不惯房二爷一天到晚的照镜子。一日,他大概是实在忍不住了,就问:“二爷,你怎这么好美?”当下,把个房二爷问得好不狼狈。其实,房二爷在窗子两侧各悬一面镜子,为便于观望隔壁黄老板跟蒲先生的动静,结果叫小厮撞见,弄得他下不来台,只好找个理由把他打发了。自此,这个门面就靠他独立支撑了。他的密室,更是没有闲人混扰,他正好落得快活。也有媒婆子找上门来,要荐哪一家的小姐做他的妻,不料他怫然拱拱手,一径去了,头也不回。媒婆子本算计着赚几文跑腿的辛苦钱,叫他弄得一场扫兴,心说:一个小买卖家,装什么腔做什么势,真是不识抬举。房二爷也不睬她,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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