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我儿说:“有人送我回来的。”我又问:“送你的人呢?”我儿这才说:“在外边呢。”三娘怪他:“你真不懂事,怎么不早说,把恩人怠慢了。”孩子还嘴:“都是你光问我别的。”我跑出去:“哎呀,快请恩人上房歇息。”请进那人,那人慌忙说:“莫要误会,我可不是恩人,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三娘问他:“是谁托你来的?”那人也叫不上名字来,还是我儿说:“是耳叔救我出来的。”我听了,浑身乱抖起来:“你回来了,你耳叔怎没回来?”我儿说:“他伤了,动弹不得了。”我一脚跌翻在地,险些人事不省。三娘这时候过去给我儿一个嘴巴:“人命关天,你怎么不早说?”这一掌也狠了一点,我儿立刻鼻口出血。三娘赶上去还要踢他几脚,王品媳妇赶忙将孩子抱走,到她屋去了。我知道我和三娘冤枉了李耳,心里都难受得要命,只想速速找到他,便央求那人带路;在门口又碰到林驿丞和王品,汇成一路,一溜烟儿地找寻下去。拐了好几道弯,走到一条僻静的小巷,那人说:“托我送你们孩子的人,就是在这里与我相遇;他浑身是血,想必是撑不了多久了。我念孩子可怜,就答应了他。至于他是打哪间屋出来,又回到了哪间屋,我就一概不知了。”
我们面面相觑,林驿丞大喝一声:“还等什么,挨屋搜,不开门的就给我砸,将来一总赔他就是了。”一时间,嘁哩喀喳砸门声山响,被惊动起来的人家还跟我们角起口来,我们只管搜人,凭他们叫骂也不理不睬。当我闯进一间空房时,发现地下有血迹,举火把四下一瞧,一片狼藉,显见这里曾经厮打过。细细查过,听到有微弱呻吟声,走近一瞧,竟是半死不活的黄老板;我叫人将他绑了,绑到一半他就已经咽气。在另一间屋里,又发现一具尸体,脸上涂着胭脂香粉,料想是黄老板从妓馆接出来的那个姘头。这时候,我听见有人叫喊:“李爷,你醒醒。”起身,我连忙跑过去,只见李耳一身血污地靠坐在墙角,肚腹上还插着一把尖刀。幸好他没拔出来,否则早就血流干涸而死了。李耳见到我,笑一笑,我要背他走,他却用手指了指房间的另一角。没想到九儿也在这里,把了把脉,她早已亡故了。我招呼三娘过来,三娘扑过去哭了一场,然后才搭她回来。这时,我早把李耳背回客栈,林驿丞请来了相熟的郎中,郎中验视罢伤处说道:“他伤势甚是凶险,须用虎狼药方能见效,只是……”一时,大家都迟疑不定,生怕万里有一,让林驿丞定夺。林驿丞将郎中让至客房歇息,又延请第二位、第三位通州名医帮着诊疗,俱是一样的说法。林驿丞这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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