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自己干过什么事。”
倪金寿苦笑了一声。“好口才!好,我看我不能不说得明白些了。你杀了一个人!”
那少年一听这话,他的身子禁不住震了一震,眼睛里也开始漏射些骇光。
“杀了谁?”
“王丽兰——那位舞国皇后。”
倪金寿的惊人的答话,却只换得这少年的一阵冷笑。他向倪金寿又盯了一眼,又开始静默了。倪金寿倒反而有些窘态。因为这一阵冷笑,的确也出于我的意外。倪金寿低头顿了一顿,忽从衣袋中摸出那本记事册来。
他一边翻着那记事册,一边说道:“你可是以为我凭空冤枉你吗?你听着,我姑且举几个证据给你听:你和王丽兰的关系已有相当时间,常趁着陆健笙不在的当儿,在伊家里过夜——伊家里是在青蒲路二十七号。”
倪金寿的目光从他的记事簿上移到余甘棠脸上,余甘棠的视线却再没有勇气和他接触,只低沉到他自己的皮鞋尖上。这时我也注视到他的皮鞋。那鞋是黄色纹皮的,鞋头是尖形的,和我刚才在尸屋中所钩摹的那两个男皮鞋的印迹,似乎不同。因为那两个印,尺寸虽各不同,却都是圆形式的:
倪金寿继续瞧着记事册,说:“最近,王丽兰又有一个新相好赵伯雄。这种浪漫女子弃旧恋新,原不足为奇。你却认真起来,便开始恨伊。在十一日那天,你和赵伯雄碰了面,彼此就冲突起来。那时王丽兰袒护着伊的新欢,公开地排斥你。你因此便越发恨伊,引起了谋杀的心。这就是你杀人的动机。”
这少年已不再像先前那么安静了。他虽依旧默默地低着头,但我瞧得见他的面颊上已没有一丝血色。
倪金寿又说道:“这可是冤枉你吗?……好,你再听:你在十六日黄昏,曾到伊家里去,向那老妈子偷偷地查问伊和赵伯雄的行动。在十七日晚上,你又曾到亚东旅馆七楼七七四号去调查,知道王丽兰在上一夜曾在那里过夜——这七七四号,就是那赵伯雄的住所。”
余甘棠的神情更不安了。他在咬着自己的嘴唇,他的头好像重得厉害,再也撑不起来。这神态给予倪金寿一种兴奋,他继续申说这少年的罪状。
“现在我再告诉你,你行凶的事实:王丽兰是在十八日夜里十二点一刻光景被人打死的。你在十八日早晨,打过一个电话给王丽兰,分明申斥十六日夜里伊到亚东旅馆去的事。你当时还曾表示你准备谋杀伊。是不是?”
余甘棠照例没有答复,但他的身子不住地牵动,模样儿更瑟缩不安了。
倪金寿接续着说:“到了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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