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撑着把黑伞,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沉茯正想开口试探,后座的车门突然打开,眼前穿着西装的男人迅速转过身去,将伞倾斜向后,伸手挡在了车的顶框。
最先钻入沉茯脑中的是一股古寺般的佛檀冷香。
像卧蒲跪祈的巫山殿,是叫人不敢亵渎的神佛。
那股香气的主人从后座上下来,脚步径直停在了沉茯面前。
她好像被定住了,不敢抬头去看。
头顶的烈日越来越毒,与敞开的车门内不断溢出的冷气形成反差,沉茯只觉得脑中越来越沉,眼前阵阵发晕。
她干脆把心一横,猛地抬起了头——那是她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一个男人。
仿佛是那道古寺檀香的实体化,因为那的的确确是一张神佛的脸,如露亦如电。
淡眉远山,眉峰却又凌厉似仞。挺直悬落的鼻梁之下是一张血色极淡的薄唇,似拢微阖地宣告着至此断念,偏偏正中一粒唇珠多情,又透着难言的欲望。
那是一张很矛盾的脸,是极致的性空山,也是极致的兰因欲。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沉茯,却让周围都泛起一股几乎要凝为实质的威压。
沉茯的大脑彻底宕机,今天的一切已经将她刺激得有些神志不清,直至看到了这张脸,她更加以为自己是掉进了梦里。
脑中越来越晕,沉茯突然对这脸生出些兴趣,那是一种邪恶的,想要毁掉一件完美事物的快感。
她踮脚往前了一步,距离极近地与那人面对着面:“帅哥,找个时间约一下?”
少女极好看的眼尾上翘着,眼睛微微眯起,像一只餍足的猫。
周围的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沉茯分明看到举着伞的那人在微微地发抖。
嘁,抖什么?
“约吗?我很忙的。”那人迟迟不答话,沉茯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
眼前的男人好像也怔住了一瞬,随即若有所指地往沉茯胸前瞟了一眼,色淡而禁欲的唇角微微勾起:“多大了?我不搞幼的。”
“十八了。”其实还差好几个月,沉茯有些心虚地清了清嗓子。
那人闻言轻轻地笑了一声。
其实沉茯也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回答。
因为下一秒,她面朝着前方直直地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