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书房,敬烟奉茶,招呼得十分周到。
等候片刻,走进了一位身材不高的男人,正是此间的主人伦庭玉。他的头发略显稀疏,却修理得十分整齐,清瘦白净的面庞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没有穿外套,上身是一件古铜色的缎面马夹,胸前装饰一条耀眼生花的白金表链,下身是熨烫的非常挺括的灰色西裤。走起路来右腿微跛,但借助一根精钢象牙柄手杖的支撑,仍不失一份儒雅稳健的气度。
“伦先生,深夜打扰,实在抱歉。”余伯宠起身致意。每次见到伦庭玉,总会有一些难以置信的感受,因为在一般人的想象中,似这样叱咤风云的大亨应该生得方面大耳,气宇轩昂。然而亲睹尊容,竟何其斯文柔弱,活脱脱像是一位吃斋念佛的虔诚居士。
“嗨,伯宠,跟我还客气什嘛!”伦庭玉意态安详,笑容和蔼,“不过,相识多年,你还是第一次光临寒舍,想必总有一个很特别的缘故吧?”
“唉,是这样的……”余伯宠简要陈述了当天的经历,谈到“媚香楼”一节,神色不免有几分尴尬。
“怎么又见外了,”伦庭玉说,“其实,就算你此刻不来,我也会派人去请,并且掘地三尺非要找到你不可。你的及时出现反而省却了我不少查访之累。”
见他神情郑重,不似无稽之谈,余伯宠不由得怔住,问:“伦先生找我有什么指教么?”
“主要想借助你一臂之力,”伦庭玉说,“嗨,三言两语也难以尽述,来,先坐下喝一杯,一则聊慰别情,二则替你压惊。”说着抓起茶几上的酒壶,缓缓地斟满两杯酒。那酒鲜红欲滴,醇香四溢,一望便知是难得的佳酿。
(二)(3)
余伯宠懵懵懂懂地举杯啜饮,只觉得甘冽无比,口角生香。
“味道如何?”伦庭玉笑眯眯地说,“是否勾起你不少难忘的回忆?”
“不错,这是原产吐鲁番的陈年葡萄酒,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了。”余伯宠轻喟着,想起了以往登山涉水饱历风霜的峥嵘岁月。
伦庭玉若有所思地呆了片刻,又喝了一杯酒才悠悠开口。“伯宠,你可曾听说过《乔治日记》?”
“《乔治日记》?”余伯宠目色一凛,说,“可是许多年前英国人乔治?德纳姆所写的那本日记吗?”
“是的,”伦庭玉说,“这件事差不多有九年了。当初德纳姆受大英博物馆委托,抵达中国西域进行所谓的科学考察,率领的队员包括测量、地质、昆虫学家和动物剥皮师等,加上民夫、向导总共三十二人,辗转深入罗布荒漠,大肆挖掘掠夺。或许是卑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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