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有一座古老的佛塔,而后折向西南,即是楼兰遗址的所在。考古队宵寝晨兴,踔厉风发,打算加速挺进。不料天气骤变,道路难行,短短十几英里的距离竟耗费了四天的时光。
冬天本来是沙漠里最平静的季节,却也不会表现得绝对安宁。一旦狂风大作,广袤的荒漠依然飞沙走石,暗无天日。流动的沙丘翻滚起伏,犹如波涛汹涌的海洋。而咫尺之间不辨方向,莫说继续行走,若不及时伏地躲避,人畜迷失其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考古队历尽艰险抵达佛塔附近,检点人马装备,损失相当严重,除了两峰运载冰块的骆驼走散外,还有两位中方学者和一名英方的测量员失踪了。
即使如此,也须知难而进。队伍在残破不堪的佛塔下休息一夜,次日黎明整装开拔。走了不足三英里,却见天边阴云漠漠,远处雪光隐隐,似乎又有风暴来袭。为防不测,队伍只得暂停行进。布莱恩摇头叹息:“想不到今年冬天的气候如此反常,看来我们计划的行程将要延迟了。”
“没办法,”余伯宠无奈地说,“欲速则不达,我们的一切行动只能依从气候的变化。否则到不了楼兰,考古队的人员辎重已经所剩无几了。”
迫不得已,就地扎营。虽然考古队携带着大量的冰块,却要为日后身逢绝境做准备,迄今为止还不敢轻易动用。因此,每到一处新的驻地,别人支撑帐篷的同时,余伯宠的首要任务是领着有经验的劳工在周围寻找水源。刚开始走进沙漠,由于离孔雀河较近,挖出的井水还算甘甜。后来,他们在因风蚀作用而凹下去的黄土坑里凿井,出水的深度一般在七英尺以下,取得的水往往又苦又涩,牲畜喝下去尚且无妨,人若饮用,轻则恶心反胃,重则腹泻不止。
但是,这一次的情况完全不同,放眼四处皆是板结龟裂的河床故道,上面覆盖着一些新月形的流动沙丘。其间分布着几株枯死的胡杨树干,早已被风沙扭曲得奇形怪状,如同张牙舞爪的猛兽或鬼魅。反复寻觅,连一口可怜的苦水碱泉也找不到。余伯宠茫然无计,正要放弃努力,却听到有人大声叫嚷。“余老爷,快来看,沙子下面是什么?”
原来,一名叫喀斯木的劳工用坎土曼挖掘沙层,着力之后发觉触及硬物,继续刨开沙土,一截砖砌的断墙露出地面,附带着几块深蓝色的壁画残片。余伯宠仔细察看,心头产生一种强烈的预感,只是尚未十分确定。他一边指挥劳工干活,一边吩咐随从。“去看看营帐搭好了没有,把布莱恩博士和方教授他们都请过来。”
布莱恩和方子介等人闻讯赶来,余伯宠已经带领劳工铲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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