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起初以为是悲愤所致,谁知第二天起又开始寒热大作,头痛如裂,这才意识到自己染上了疟疾。在同伴的帮助下,他吞服了大量的奎宁,虽然缓解了一些症状,精神却从此一蹶不振。
事实上为病痛侵扰的并不仅方子介一人。进入沙漠不久,已经有不少队员无法适应恶劣的环境。喝了苦涩的盐碱水,普遍的反应是头晕干呕,腹泻不止,体质稍差者根本难以抗御。加上长期吃不到新鲜蔬菜,几名队员出现了败血病的症候,行程未及一半,身体已彻底垮掉了。
天气寒冷至极,劳工们皴裂的手指得不到清洗,很容易导致溃烂感染,而小小的一块冻疮也能成为致命的威胁。再有就是心理上的负担,放眼四顾,黄沙漫漫,阒然无声,似乎永远也走不出这一片苍凉死寂的天地,每个人都承受着恐慌和压抑的折磨。
队伍不断减员,目标却仍未达到,布莱恩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只是依靠着顽强的意志坚持前进,也从未向人谈起自己的隐忧,直到一件事情发生,才促使他坚定了悬崖勒马的决心。
当时他正指挥安扎帐篷,奔走之际,忽然感觉右脚奇痛,一个趔趄险些跌倒。被人搀扶着进入帐内,费力脱去皮靴和袜子,不由得吃了一惊。原来,他脚底的血泡粘连成片,皮肤已经呈干皱状,两根脚趾严重冻伤,瘀青紫胀,不堪入目。
他暗暗叫苦,命人找来盖勒。查看伤势,盖勒也不禁悚然变色,说:“博士,你的情况很糟糕。听说中国人治疗冻伤的药膏效果不错,我去取一些来。”
(十五)(6)
“脚趾肌体组织已经坏死,什么药都没有用了。”布莱恩凄然笑道,“保罗,还是劳驾你帮我做一个外科手术吧。”
“博士……”盖勒迟疑着。
“别犹豫了,”布莱恩催促道,“如果冻疮继续发展,我的整条右腿也会报废的。”
这句话绝非危言耸听,于是盖勒不敢耽搁,让两名队友左右扶持着布莱恩坐在睡榻上,又用一条毛巾塞住了他的嘴巴。然后掏出一把锋利的军刀,在酒精炉上简单加热消毒,并没有采取任何麻醉措施,就开始了截趾“手术”。
虽然冻僵的脚趾近乎麻木,盖勒的手法也非常敏捷,却依然避免不了深入肺腑的痛楚。布莱恩嘴上的毛巾脱落,惨叫声直透帐顶,额头上冒出黄豆大小的汗珠。
盖勒一边替他敷上止血药,用绷带仔细包扎伤口,一边说:“博士,看来队伍的进程需要调整一下,你必须安静地休息两天。”
“按照目前的情形,安静休息是不可能的。”布莱恩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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