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眼睛;随即躺倒在自己的床铺上。
苏珊心中疑惑,却也无暇深究,此刻只觉得眼皮涩重,倦意难挡,急于倒头寻觅好梦。没有了进退失据的困扰,远离了饥渴交加的煎熬,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直到次日黄昏才迟迟醒来。
苏珊睁开双眼,看到旁边的床上已空无人影。走出屋外,寒风扑面,顿感神清气爽,精力充沛。她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发现余伯宠正在前面的胡杨树下归整一堆木柴。
“你起来了,”余伯宠招呼,“睡得还好吧。”
“再好不过了,连日来的困乏一扫而空。”苏珊说,留意到四周阒然无闻,问:“咦,怎么不见吐尔迪一家?”
“他们全家去十里以外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了,本来打算邀请我们同往,见你美梦正酣,就没有上前打扰。”
“罗布人的婚礼场面一定挺热闹吧。”
“当然,”余伯宠笑着介绍,“和中国内地的大部分地区不同,罗布人青年男女自由恋爱,通常在部落之间互相选择。婚礼当天,男女双方的亲友齐聚海子边,燃起篝火,烤炙鲜鱼羊肉。饱餐一顿后,大家又唱又跳,在歌舞中完成仪式。罗布人的生存环境虽然恶劣,却个个率真豁达,彼此间绝无龃龉纷争,并且拥有独特风俗传统,譬如歌谣、舞蹈、民间故事等,堪称西域最古老的文化。”
(十八)(9)
“避世离俗,忘情荣辱,和大自然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倒也是一种别具风格的生活方式。”苏珊低声感喟,悠然神往。
“你壮志未酬,尘缘难解,恐怕还达不到萧然物外的境界。”余伯宠轻轻笑道,继而转变话题。“先不必大发感慨了,你难道不想见识一下我带来的惊喜吗?”
苏珊这才想起睡前余伯宠说过的话,不由得兴趣昂然,笑问:“对了,你究竟在搞什么花样?”
余伯宠仍未明示,领她走到与“客房”相通的一间柴屋门口,笑着说:“你进去一看就明白了。”
苏珊茫然不解,缓缓掀开门帘,整个人立刻呆住了。这间屋子不算宽敞,像是一个厨房,南侧另有一门,东侧窗下砌着一座灶台,上面罗列着陶碗瓦罐等餐具。灶内柴火旺盛,上有一锅滚水,西北两侧的墙角堆积着鱼干肉脯及家什杂物。最引人注目的是,屋子中央放着一只硕大的圆形木盆,看上去做工精细,坚实厚重。盆内蓄满了热水,白雾蒸腾弥漫。毋庸置疑,这是一盆特意预备的洗澡水,旁边的矮凳上还摆着一套由麻布和兽皮缝制而成的干净衣裤,很显然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