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世间还有什么东西算得上治愈忧伤的良药?”
(二十)(6)
余伯宠顿口无言,实际上也无暇回答,尴尬之余仓皇四顾,看到附近无人经过,惴惴不安的心情才有所缓和。可是,他哪里想到,就在离凉亭不远的一间屋子里,隔着红木雕饰的窗格,始终隐藏着一双阴冷诡秘的目光。
晚饭时分,伦庭玉和苏珊均未归来,余伯宠在婢女的侍奉下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来到方子介等人下榻的院内。由于次日要进行文物交割工作,众学者忙于商议合理的分配方案,引经据典,聚讼纷然。余伯宠察言观色,忽生感触,学者们敦厚率真,一心只想替己方争取最大利益,却对经纬万端的形势毫无认识,倘若事态有变,眼前的一切讨论不过是纸上谈兵。听了一会儿,觉得兴致索然,就向方子介等人提出告辞。
回到房间,枯坐无聊,命仆人取来一瓶酒,独酌数杯,想要借助几分酒力尽早入睡,以便养足精神应对各种不测。岂知事与愿违,躺在床上久久没有倦意,杂乱无章的思绪依然挥之不去。
白天的情景历历在目,卡西列夫的告诫,田仓的偷袭,宝日娜的哀怨,无不令人郁郁寡欢。尤其想起木拉提的惨状,除了悲伤以外,更有一份“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愧疚。遗憾之余,突发警醒,作为规模庞大的情报组织,“白胡子”的触角遍及西域每个地方,在挖掘楼兰的计划实施之初,已经秘密参与了各项行动。但是,在没有利害矛盾的情况下,英国人何至于讳莫如深,甚至面对合作伙伴也滴水不漏呢。这一点自然不能解释为疏忽,那么,欺罔视听的目的究竟何在,难道是为日后的阴谋埋下伏笔?意念至此,又想起两天前木拉提求见布莱恩时闪烁其词的情形,不禁疑窦丛生,即刻翻身下床。
他的思路虽不明晰,却知道最切实有效的办法是赶往旅店查探一番,一边反复盘算,一边径直出屋。恍惚间来到前院的客厅外,瞥见房内灯火通明,人语窃窃,偶尔夹杂着伦庭玉低沉的声音。掀开门帘,果然发现伦庭玉在仆从的服侍下更衣脱帽,就像是刚刚返回的样子。
“伯宠,”伦庭玉也看到了他,扬手招呼道,“快请进,我正要找你。”
余伯宠应声而入,注意到对方的神色凝重。伦庭玉整束停当,遣散婢仆,只留唐怀远一人在侧,然后和余伯宠比肩而坐,第一句话便说:“咱们又有麻烦了。”
“莫非裴老六那里出了什么变故?”余伯宠揣摩道。
“是的,”伦庭玉说,“事情原在意料之中,只是进程急如星火。裴敬轩派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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