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探险队杳如黄鹤,而唯一留下的活口——帕夏,却又形容枯槁,神智失常,似乎无法提供有价值的线索。无论如何追问,口中只是喃喃自语:“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不辨方向,无法继续追踪,而且贸然前进,有可能陷入政府军的防区。于是只得将帕夏绳捆索绑,连同裴绍武的尸体先行带回雅布。
裴敬轩惊闻噩耗,几乎当场昏厥,经人救醒后遂又怒火中烧。亲自坐堂提审,试图查明究竟,但严刑逼供之下,帕夏依然如故,除了一句“是我害了他”之外,再也说不出什么新鲜的词语。
很明显,裴绍武的暴毙已使得帕夏心如死灰,根本不再有忝颜偷生的念头。裴敬轩洞察其意,却难消满腔愤恨,咬牙切齿地说:“既然大包大揽,只好由你替绍武抵命了。不过,别指望痛痛快快地死掉,我会让你的下场比我儿子惨上百倍。”
裴敬轩言出必行,为帕夏准备了一种极端残酷的死亡方式。这种刑法大概由绞刑演化而来,因为废弃太久的原故,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知道它的具体称谓——作为刑具的大木笼安放在将军府门口,帕夏站在木笼中央,脑袋被笼盖牢牢固定,双脚则被紧缚在一块活动踏板上。随着刽子手缓缓掌控机关,踏板的位置一点点降低,犯人的脖子也逐渐拉长,据说要经过漫长的八天时间,受刑者才会因颈骨断裂而死。
行刑当日,将军府外观者如云,眼看一个年轻俏丽的女子遭此摧残,大多人顿生恻隐之心,窃窃私语,扼腕长叹,暗自诅咒裴敬轩的暴虐。胆怯者甚至不敢正视,掩面避去,犹感毛骨悚然。
相比四周的肃穆沉郁,木笼中的帕夏反而显得格外安详,俊秀的脸上泪痕宛然,却没有流露出任何惊惧畏缩的神色。黯淡的目光凝望着远方,仿佛云开雾合的苍穹尽头隐藏着自己苦苦追寻的梦想。或许裴敬轩不会猜到,惨无人道的惩罚手段并不能达到预期效果,因为此时此刻对于帕夏而言,所有肉体上的折磨以及精神上的恐吓都已失去作用。监刑官一声厉喝,刽子手开始放低踏板,她干涸的唇角居然掠过一抹动人的微笑,嘴里念念有词:“绍武,不要走远,我就来了……”
(二十一)(6)
然而,世事难料,苍黄反复,就像有人为求延年益寿而无处寻觅灵草仙丹一样,当帕夏万念俱寂,视死如归之际,上天却偏偏不与其便。
裴绍武的遗体经过清洗修饰后简单装殓,将军府前院的正厅临时改为灵堂,裴家老幼哭作一团,屋里屋外还肃立着不少闻讯赶来的高级将官、地方士绅及死者的生前故友等。裴敬轩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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