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除了在清理甄别文物方面为人所用,大概永远不会发现事情的本来面目。他们的辛勤劳动付之东流,满怀热情遭到愚弄,唉,这种伤害简直无法承受。”
“受伤害最深的人应该是我。”余伯宠痛心疾首,“自从遇见了伦先生,承蒙他扶危济困,循循善诱,我对待生活的态度发生了潜移默化的转变。虽然不敢奢望有朝一日脱胎换骨,修成正果,至少也不肯继续自甘沉沦,辱没家风。然而,正当我把此番考古探险视作一次将功赎罪的契机,却猛然发觉早已掉进了一个阴暗凶险的陷阱里面。更加想不到的是,布置这个陷阱的恰恰是自己无比崇敬的人。布莱恩的叛约逃遁固然可恨,归根到底,不过是竞争落败后的懊恼和沮丧。而伦先生欺骗的是一颗真诚忏悔的良心,让我在曙光乍现的时候,居然先看清的是人性中最丑恶的一面。若非亲身体会,恐怕再没有人能够了解这种寒彻肺腑的感受。”
(二十三)(3)
说到最后,余伯宠嗓音哽咽,形容憔悴。苏珊深情地望着自己的恋人,眼里满含怜惜。伦庭玉却夷然不屑,轻轻笑道:“不要再多愁善感了,你家道衰落,四海漂泊,原本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若非我暗中提携,只怕一辈子也得不到体现生命价值的机会,仔细掂量,还有什么理由在这里抱怨诉苦?凡成大事者,除了缜密筹划以外,取舍之间必须痛下决断,一味开诚相见,又怎么可能达到功德圆满的境界。”
“难怪在识破田仓雄次的时候,你并没有表现得过分震惊,”余伯宠越发齿冷心寒,“那是因为你诪张为幻的本领更加高深莫测。但我不明白,既然你有如此的聪明睿智,为什么不用在同英国人的争逐较量上,而偏偏在营私舞弊方面下足功夫?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多年苦心孤诣的算计,换来的只是看着对手扬长而去的失落,不知道你此刻又作何感想呢?”
“你错了,”伦庭玉反驳,“刚才我对苏珊小姐说过,布莱恩掠走的文物仅仅是沧海一粟,甚至没有包括当年的‘德纳姆财宝’,所以无须耿耿于怀。事实上,经过一番明争暗斗,雅布地区鱼龙蔓延的局面有所改观,如今再没有什么力量对我构成威胁,施展宏伟抱负的良机已经渐渐来临了。”
“纯粹痴人说梦!”余伯宠嗤之以鼻,“也许布莱恩的话有一定道理,争夺楼兰文物的最后胜利,必然属于真正以考古为动机的人们。你久居西域,应该听过关于瀚海古城的传说,广袤无垠的沙漠也有灵性,从来不会给予贪婪者丰厚的回报。何况,目前我已然明辨是非,又岂肯让你的阴谋得逞?”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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