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遗产的有识之士。”
“怎么没有,伦先生不就是一位迷恋西域文化的头面人物吗。”余伯宠说,“但他只懂得利用政府的招牌营私舞弊,使原本艰难困苦的考古行动又注入一股血雨腥风。相比之下,我早年的盗墓生涯反而显得高尚了许多。”
“像他那样的奸恶之徒难得一见,我们似乎不可一概而论吧。”方子介辩解道。
“错了,‘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只怕其他渎货无厌的高官显贵还不如伦先生这么委婉含蓄呢。”余伯宠正色道,“掠取大批文物的布莱恩固然可恨,临行前留下的一句话却发人深省,他说,在缺乏合理机制的前提下,个人的奋斗不可能化为促进社会进步的动力。教授,如果你对这个暗无天日的世道还有一点清醒的认识,就不该再抱有什么自欺欺人的幻想。”
(二十五)(9)
方子介愁眉紧锁,神情颓唐,沉默了片刻,说:“布莱恩的话也许有一些道理,你对时局的观感也无可厚非。可是,就像父母身世皆乃命里注定一样,国家和民族也不容自己选择。即使国势衰微,内忧外患,也不该推卸应尽的责任。我早就说过,土地和物产仿佛国家的血肉,一脉相传的文化才是国家的灵魂。伯宠,假如你的良知未曾泯灭,怎么甘心自暴自弃,放纵沉沦。”
“教授言重了,”余伯宠感叹,“凭我一己之力,恐怕无法承担如此深厚的期许。”
“怎么不能,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眼前不就是一个弃恶扬善的机会吗。伯宠,请你想一下,倘若得不到有效保护,这些文物的出土还有什么意义?倘若只想把文物占为己有,我们和倒行逆施的伦庭玉又有什么分别?唉,果真是那样的话,你方才对我的救助也全无必要,还不如让我困死在茫茫荒漠里反倒干脆。”
方子介嗓音嘶哑,脸上布满焦灼和悲切,近乎负气的语调绝不像是矫揉造作。在场的众人无不动容,余伯宠也深感不安,轻轻叹道:“教授,我理解你的苦衷,但夺取文物既非一人之功,我也不便擅作主张,还得听听合作伙伴的意见。”
说着,目光游移,首先向卡西列夫望去。卡西列夫耸耸肩膀,扬起手里的一包银洋笑道:“你可以将我排除在分配计划以外,有了这么多现金,我和弟兄们的买卖已经够本了。”
余伯宠微微一笑,目光又转向哈尔克,未及开口,哈尔克已大声嚷道:“为什么看我?我答应进入沙漠只是来对付姓伦的坏蛋,和这些旧家什破木简有什么关系?”
最后,余伯宠看着苏珊,稍显犹豫地询问:“苏珊,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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