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的家世排斥她,要么是生性使然的倨傲。她漫无目的地想着,思绪又节外生枝——总该不会是她失忆前哪里得罪他了吧?
——也不无这个可能。
秋姨一边摆放碗筷一边扭脸看了一眼年轻的女主人,微笑着:“您怎么叹气了,早饭不合胃口吗?”
孟娴面色恢复平静,“没,饭菜很好。”
清粥热菜,当然是好的,就算再不合胃口,总好过冷冰冰又看不透的人。
孟娴这天坐在主卧阳台的秋千架上看了一天的花。
晚上白霍的车开进来,孟娴是跑下楼的,裙摆翻涌着,像只灵动的白蝶。白霍刚脱了外套交到助理手上,就看见妻子单手扶着楼梯栏杆,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他。
醒来以后,第一次见她这么活泼。
秋姨也看见了,压着声音:“太太肯定是听见声音,下楼迎接先生你来了。”
白霍眼里闪过什么,他看着孟娴脚步略迟疑地朝他走过来;有些生疏、但含着鼓足勇气的试探:“……回来了。”
他的目光恍惚了一瞬,然后恢复如常:“嗯。”
当真是惜字如金。
孟娴心里忍不住腹诽:今天秋姨拉着她讲她和白霍以前的事时,她都几度怀疑秋姨口中的那个白霍是不是被调包了。他们如今这貌合神离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说不出“真心相爱”这四个字。
孟娴并肩和白霍一起上楼,步子不快,她得以稳稳当当地诉诸自己的请求:“……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前几天,我听白英说我之前在她名下一家公司任设计总监,还准备回母校任教镀金的事了。现在我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所以想回去继续工作,你觉得呢?”
白霍身形一顿,连带着孟娴也不自觉停住了。他本就生得颇有压迫感,偏偏眉眼又凌厉,孟娴看着他,原本心里十拿九稳的想法忽然变得不确定起来。
对方沉默两秒——
“你才醒来不久,不适合工作,”他沉声开口,关心着她,同时也否决了她:“……还是在家好好休息吧,你想要什么尽管告诉秋姨,要是无聊了就叫白英来陪你。”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白霍周遭的气压好像比刚才低了两度,以至于她满心解释的话忽然说不出来了——他又不高兴了,莫名其妙的。
就因为她忤逆了他的意愿,不听话非要去工作?
她说这话不是任性,而是深思熟虑了一天的。没事可做实在无聊,更何况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的确好的差不多了。
——她是人,又不是他豢养的一只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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