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高举大刀,然而始终无法砍下囚犯的头颅,于是所有人都在无望的等待着。
失去光明让最简单的伤口探查变得复杂起来,魏丹程觉得自己可能突然之间就理解了海伦凯勒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这样的小事都变得复杂,更别说其他的。另一只手的桎梏也放松了,她轻而易举的挣脱下来,然而之前的压制依然留下一些副作用,之前出的汗让衣服都紧紧的贴在身上,缺氧令人感到头晕,放松下来之后,她觉得的自己的腿好像也有点发软,于是决定不再绷着的魏丹程,决定稍微放松一些。
她沿着身后的墙壁缓缓地、软软的,滑了下去。
她没有松开手,于是当她坐在地上的时候,厄尼斯特也必须要跪下来才行。
他感受到轻柔的抚摸。带着探索和心疼,从手指向更深的地方探索过去。他立刻不自在起来,像是忘记写作业的学生遇上了开始查作业的老师,饥饿的血族连伤口自愈的速度都会变得迟缓,他知道,如果再往上,獠牙咬破的掌心,被洞穿的手臂,更深处,被尖锐的利爪狠狠地刺入划开的胸膛,都会无法隐藏。
如果看到这样的场面,她脸上,恐怕又会出现那种让人害怕的神情吧。
她不会斥责,不会厌恶,就像现在这样,微微皱着眉头,眼睛里写满不赞同和心疼——是的,心疼。这种情绪出现在魏丹程身上时,厄尼斯特突然感到无比的恐惧,那是一种深知德不配位的惶恐,还有害怕被揭穿后的惊惧。
于是在那柔软的手指顺着伤痕继续向上之前,他赶快攥住了她。
人类的眼睛在黑暗中无法视物,他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就像现在魏丹程的瞳孔涣散开,完全没有办法用视力确切地分辨出自己究竟在哪里,可是他依然垂下头,错开目光,不敢去看她。
“别,别摸了。”他说:“我痒。”
说着,如同讨好一般,他轻轻的去握了握她。这是厄尼斯特才发现,原来人类的手,这样柔软,和他比起来,这样娇小。
之前明明握过了的。他想。
之前他好像也这样感叹过,这样柔软的手掌竟然可以呼喝飓风,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又想再说一次呢?
这个疑问很快便被其他的情绪冲散了。他在做和魏丹程刚才一样的事情。人类的皮肤柔软,调节温度,抵抗病菌大概就是它所能够做到的极限,即便是日常的剐蹭也会将它损坏,已经习惯了仅仅用触碰便能阻隔大多数攻击的圣子现在才想起这一点。
血族是黑夜的眷族,他的眼睛可以看见,却还是执拗地选择了这种效率低下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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