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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
“你说呀,你看见了没有?你有没有证据?”
“我只是看见陈医生在那儿,我……”
“我没有那么说,我只是说——”我紧紧地把自己缩成一团,似乎这样就能离她的声音远一点。
她给了我一个耳光,清脆地落在我没能埋进枕头的半边脸上。可是那个瞬间,我只是微弱地对自己笑了笑,她打我,养成习惯了吧。“姐,那你呢?”我低声说,“那个时候,要不是你跟哥哥说他不是我们家的孩子,你觉得他还会这么做么?”
“胡扯些什么,那有什么关系?”她的声音也没有了惯常的恼怒。
“有关系,如果你没告诉他那件事,如果他不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其实和我们家没有关系,他心里就不会那么孤单,就不会那么喜欢昭昭,他就是太喜欢昭昭了所以才会……”
姐姐静静地说:“够了。”
她重新躺了回来,紧紧地挨着我,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搂住了我的脑袋搁在她胸口。我们都没有说话。我知道她哭了,不过我没有,我闭上眼睛,我知道我得从现在开始习惯另一种生活,新生活的内容包括:即使在黑暗中顺从地闭上眼睛也等不来睡眠,像个没有脾气的母亲那样纵容着脑袋里面的手机不断振动,允许自己暂时忘记哥哥的命运并且骗自己就算他被押上刑场我也并没有失去他,然后让“负罪感”像睡眠那样就这么突然之间缺席并且习惯大脑深处那种干枯的焦渴。
当然,还包括,再也不相信,明天会更好。
第八个没有睡着的清晨,我终于被姐姐强行拖去了医院。她当然不可能选择医学院附属医院,她几乎把我带到了整个龙城的另一端。我们俩像童年时躲避奶奶家厨房里滚烫的热汤锅一样,躲避着通往案发现场的路径。在中途她不得不停下来,因为我差点就要吐在她车里了。她一边拍着我的脊背,一边说:“你很小的时候,也晕过车,可能你都不记得了。”
这个早晨的阳光很好,我对着阳光用力伸展了五指,发现它们有些微的麻痹。我咬着嘴唇企图平息五脏六腑间的风暴,突然觉得,我似乎忘记了一件什么事情。
“姐,今天几号?”我问。
“鬼知道。”她戴着硕大的墨镜,我看不见她眼睛里那嘲弄的冷笑,“怎么啦?”
“我就是想起来,学校应该是已经开学了,可我还没回去。不过,也没什么的。”
那个女医生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她很温和地对我笑。我也惊慌地对她笑笑,带着讨好。她问:“最沂偶卜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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