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这与李露白预料之内的情景一模一样,她不敢转头,不敢看况南衡的神情。
安静了很长的时间,路都走过了一半,况南衡问:“这个工作安排你应该几个月前就知道了吧?”
过了几秒,李露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况南衡的语气意味不明。
“不是的。”李露白有些着急,“原本定的是年底,去欧洲出差前突然告诉我这个月就要调过去,按原来的安排,我想着这几天再告诉你的……”
况南衡好像很疲惫,他向后靠,双手按住眼睛,再放下,“你要调去哪里?去多久?”
不自觉声音就越来越小,李露白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驻联合国代表团,借调,不算正式外派,至少一年……”
这是很保守的说法,他们彼此都知道。她工作的特殊性,是不可避免的。
况南衡没有再问什么,车里再度陷入沉默。
这一路都是绿灯,好容易终于遇见一个红灯,停下车后,李露白终于壮着胆子看向况南衡。他目光看着前方,好像没有焦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南衡……”
“今天这个病人,是个年轻的弟弟,也就十六七岁,头颅MRI显示圆形病变,刚来的时候怀疑是脑梗死,在神内就诊,但不见好转,复查增强MRI,第四脑室病灶周围中度水肿,提示边缘不规则环形强化,转诊神外,我请老师亲自来确诊了星形细胞胶质瘤。”况南衡的声音很沉很沉,李露白从来没有听见过他这样的语气。
“后来办住院检查,意外发现胸部CT显示左肺下叶圆形肿块,且有淋巴结——他住的房子在化工厂下游,烟尘很大。影像科意见是肺癌,我们联同胸外科、影像科会诊,最终统一了诊断,他是肺癌脑转移。癌细胞一旦转移,已经意味着是晚期,我劝他父母,要开颅,休学治疗,他也很听话,一直按我的医嘱吃药,算是控制住了,出院了。”
绿灯了,后车在按喇叭提醒李露白,她只好先踩下油门,不去看况南衡。
况南衡又拿起水瓶,这次他喝完了所有的水,“半年后他又复发了,这次检查的时候,肿瘤突然间长了很大,四脑室受压变形,离脑干很近,很危险,已经对他造成很严重的压迫症状,他频繁晕倒、大小便失禁。化疗已经不会再有用了,需要手术,但又有很大可能会伤及脑干,危及呼吸中枢。他很相信我,他的家人也很相信我,他们是我遇到过最配合的家属,各项签字都配合,以为我会不放心,还提议可以录个视频。”
况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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