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枪声迭起,不时落在门板上,穿出规整的洞,手雷也不停炸响,一波又一波,建筑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医院突然变成了地狱般的存在,硝烟四起,遮蔽了光芒,像是永远不会到来黎明。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长到李露白忘记自己还活着,枪声终于停下。
有军人敲门,纯正的英式口音,“Is it safe to her ?”
“Yes.”荆楚的声音。
荆楚终于将手枪再度插回后腰枪袋,他走向桌边,蹲下来看着李露白,扯下面罩,喘着不平稳的气息,“你连命都可以不要吗?”
李露白喃喃道:“你的手……”
荆楚的左手一直在流血,嘀嗒嘀嗒流淌下来,刚才站的地方已经蜿蜒了一小滩。他却仿佛一点也不在意,看着李露白被子弹擦伤的侧脸,目光如炬,“别再以身犯险了。”
下一刻这个宽厚的身形向自己压来,李露白下意识扶住他的肩膀,却发现那里湿黏一片,猩红黏稠的血液沾满了她的手掌。
荆楚最严重的伤是子弹穿过了他的肩膀手臂连接处,保护李露白时伤口扯裂,另一个伤是手掌的擦伤,与恐怖分子僵持的这段时间又导致他失血过多。血库没有血液,可实在太巧,仿佛冥冥之中注定,李露白血型与荆楚相符,她提供了血液,让手术得以及时进行。
这场手术直到深夜才结束。幸而不是要紧部位,又正好在医院,他当场得到国内医疗队里外科医生的救治,情况还算乐观。
荆楚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四周洁白无瑕的病房里,病房的门掩上了,夜色已经极深,但没有亮灯,幸而墙壁洁白,足以反射出走廊的灯光,看个模糊影子。麻醉的药效正在逐渐褪去,他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受伤的那只手臂如同置身于烈火当中烙烫,细密的痛,灼热钻心。
记忆的最后是人安全了,他动了动正常的那只手,才发现正被压着,手边趴了一个人。
这细微的动作也惊醒了手边人,她几乎是同时直起身,借着走廊里的光线,荆楚看清楚了,是李露白。
李露白抓住他的手,看不清面色,只听到她有些着急,“你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荆楚想说话,却发现喉咙里十分干涩,因而嗓音喑哑不已,他清了清嗓子,言简意赅,“没有。”
李露白好长时间没说话,只有仪器的滴声每隔几秒回响在病房。
荆楚想,她可能在愧疚,他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你等下会很痛。”李露白说道。
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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