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整的年轻人,他们正比着往肚子里灌啤酒。一扎一扎浮着白沫的淡茶色液体,随着一声声口令,以最快的速度泻入他们高高撅起的口腔。喉咙忙不迭地发出起劲的“咕咚、咕咚”声和混杂着胀嗝的喘气声。
细琢磨一下,那对男女离她较远,中间还隔着一张大餐桌。尽管那位忘情的壮年男子因为发达的肌肉看上去很凶猛,又因为上唇的一抹胡须增加了几分粗野,但可以排除在威胁之外。因为此时的他,双眼正添加着欲火,巴不得这只有女人才会沉湎于此的浪漫晚餐早一些结束,快些步入真枪实干的私人空间。看起来这俩人似乎与自己无关。那些酒徒却离她很近,与她最短的距离不过两米。他们个个年轻力壮手脚敏捷,只要白秘书一声令下,随时都有可能突然扔下酒杯一涌而上,不费吹灰之力将她一举拿获。现在唯一稍稍有点余地的是,她这张餐桌是在餐厅的边上,准备下班的小姐们将一把把椅子收拢在桌子下面,在墙与餐桌之间形成了一溜长长的通道,并且一直延续到餐厅的大门。
记得在一部电影里看到这样一个情节:一个人为了对付一群流氓的追杀,也是在一家餐厅,眼看着对方围成一圈,步步逼近,主人公急中生智,突然端起饮料,拧下离他很近的一盏装饰灯,将一大杯液体倒向灯座。餐厅刹时漆黑一片,等明亮恢复时,早有准备的他已经溜之大吉。现在,餐桌旁边的立柱下方也有灯,而且是好几个。于是,她将身体移到餐桌靠墙这一边的椅子上,为下一步动作争取便利,同时那帮酒徒的位置也就转到了她的左前方。面对着他们总比侧对着他们要好一些。
她装作系鞋带的样子,弯下身,伸长胳膊,手指摸向离她最近的一盏奶白色灯泡。动手之前,她先翘起眼角,从桌子下面迅速扫视一下此刻的状态。
酒徒们仍在狂饮猛灌,一只只光脚丫担在椅子上,或得意地抖动或享受着手指对它们忙里偷闲的搔挠;那对情人依然沉浸在缠绵之中,而且越来越腻,汗毛粗长的糙腿与细腻光洁的玉肢在桌子下面互相蹭磨着,女人的一只小脚鸟儿般地安卧在男人的大腿上。整个餐厅无任何变化。
机不可失,有时胜败就在眨眼之间。她急切地收拢五指,握住灯泡就拧。然而,电影里的细节在这里出现了偏差,使她大感上当。此时的灯泡烫得灼人,根本搭不上手,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