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你不接吗?”
少年没有什么反应,在战冀再次催问的时候才一点点皱起眉道:“不能接……”
“为什么不能接?”
他没有回答,眉头突然皱的更紧,身体有些发抖,似乎再度陷入某种恐惧的记忆或者混沌之中,导致战冀不得不扶着他的肩强迫他冷静下来:“嘘,小晞,乖,看着我。”
夏熙缓缓望向他,战冀试图转移话题:“陪我去厨房做饭好不好?”
果然,只要是他说的夏熙通通点头:“好。”
战冀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耳边一声声回响夏熙求他停车时说的话来:以后谁的电话都不打了,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求求你,我可以哪都不去,只看着你一个……
战冀突然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被冷水淹没了,和之前相似却更深的、像从地狱里冒出来的寒意蔓延了他的全身。记得有一次他因手下的犯错而发火时,战营学他外公生前的话来劝他,说用不着太苛刻,也不必放在心里,毕竟是别人的错,迟早会过去。直到此刻战冀才终于懂得这句话的意思。
因为是别人的错,你还可以去发泄去推诿,这件事在你的心里迟早会过去,而心里永远过不去的,是做错的人就是你自己。
全身痛到麻木,却连忏悔的资格都没有。
战冀的心脏里好像扯出了一根丝线,紧紧系在夏熙的身上,对方的任何举动都牵引着他的心,每日只有晚上将他搂在怀里的时候才能感觉稍稍安定一些,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看着对方的睡脸缓缓入眠。直至睡到半夜,又一次因他身上的高温而睁开眼。
这种无缘无故的起烧已经连续发生了好几天,战冀终于狠心将怀里的人喊醒:“小晞,我们去医院。”
夏熙依旧毫无意外的答应他说的每一句话,却在出门看到车子后拼命抗拒起来。明明已经烧到虚弱无比,还是竭近所能的挣扎,身体不可抑止的颤抖着,语气甚至带着哀求:“不要坐车……不要去……我会乖乖听话……不去医院好不好……”
他每次说好不好的时候尾音都因景母的南方口音而软糯无比,让人无端便想要答应他的每个要求,然而战冀却觉得他的话像利刀一样扎在心口,处处鲜血淋漓,只能在他剧烈的挣扎中强忍着心疼努力稳住惊弓之鸟般的少年,一遍遍哄:“嗯,不去了,小晞不怕,我们不去……”
可这不是心疼的极致,次日中午战冀回去之后找不到夏熙,走进浴室才发现里面一片狼藉,漱口的玻璃杯也碎落在地,少年就跪在地上,慌乱的找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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