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喝一杯。”沙吾同用手一拦,端起酒杯,说:“我先敬我妈一杯。妈妈,不肖儿子向你敬酒了!”向地上一洒。然后他才喝。
沙吾同就这样喝着,喝着。酒虽然不是名酒,但却辛辣有劲,他的喉咙就燃烧起来了,他的心燃烧起来了,他的四肢燃烧起来了,他的脸颊燃烧起来了,他的咽喉燃烧起来了,他的耳廓燃烧起来了,他觉得浑身在发胀在抖动,头脑在发胀,在发麻,而压在心灵上的痛苦在缩小,慢慢变成一缕游丝在飘,飘向何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酒,好东西,来!喝!
陈小焕把他倒酒的杯子夺过去。说:“还真没看出,平常那么斯文的老师,有这种豪气,这才像个造反派。”
“造反派,造反派!如今连个屁也不值。让人,让人撵……”又去夺酒杯。
陈小焕把他夺酒杯的手打了一下,说:“别说这丧气话。造反派咋啦?造反派是毛主席路线上的。谁想破坏这个路线,咱们不答应!”
沙吾同说:“不答应,是毛主席不答应。毛主席要防止中国像苏联那样变成修正主义。”
陈小焕说:“咱们唱支歌吧,就唱苏联革命歌曲。苏联,苏联……一起唱《卡秋莎》吧,好不好?听说苏联卫国战争时,红军战士把他们的大炮就叫‘卡秋莎’,威力可大哩!”
“什么卡秋莎?那是苏联姑娘,我不要。我,我,要中国姑娘,菊乡妞妞,妞妞。”他抬眼瞄瞄眼前的女学生,她的脸上竟放着一种光彩。像春花,像夏荷,像秋菊,像冬梅……他说:“我不唱歌。我想赏花,咱们菊乡的花,妞妞,花——”忽然一个熟悉的旋律传入他的耳中,尽管不太真切,也不太流畅,歌词也不太分明,有时还停顿下来,像乡村大路上走过的牛车,滚过一段坎坷路面,咯咯噔噔的,但却是他熟悉的旋律,熟悉得令他心动,令他想起一个秋日的黄昏,一条大河的河滩上,一个亲切的身影,那是他的母亲,她在唱,唱给一队就要开上抗日前线的士兵。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面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卡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啊这歌声姑娘的歌声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把卡秋莎的问候转达那个时候,他就跟着妈妈顺口溜着,有些歌词他真不知道啥意思,调也溜走了,妈妈却说:“长大了也去抗日吧,唱着歌儿上战场。”接着妈妈就向士兵们唱起了《小路》:“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一直通往迷雾的远方。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呀,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这是他多么熟悉的歌声,混合着燃烧的酒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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