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半会儿就上去了。”大娘哭着说:“小焕她个女娃子要担多大风险哪!受多大罪呀!”王记香劝她说:“山上又不单是她一个人,还有老师,沙老师。”我使了个眼色没拦住,她可把话说了个透亮。大娘一听,脸上就有些不对劲儿,她骂道:“他沙家龟孙儿,不把小焕缠死,他心不甘!”就皇天老娘地哭,“这是哪辈子造的孽,现时报应来了。”
大娘抹着眼泪走了,谁想她回到家坐卧不宁,竟上了天台寨。
我是杨兰五大叔来找我说的,他说:“她要大闹那姓沙的死货,她怕小焕吃那男人的亏,她要一刀捅了那龟孙!”大叔说,只有我们俩能劝住大娘,他求我们上山拦住她。
这还得了。
我赶忙同杨兰五大叔找个学生领着一起上山来,王记香说,我走了她不放心,也要跟着我们。想想大娘还就是她能劝得醒,就也来了。我们生怕“新一中”的人兜屁股跟了来,绕了个大圈子才爬山。山高雪大,风又刺脸,上到山上,见赵先娥大娘哭着骂着,要上去抓扯沙吾同。陈小焕对娘说:“有话给我说,你有气冲我出,关别人啥事?”大娘说:“从根上说,都是他这个东西把你引到这一步!”女儿说:“这是两条路线斗争的大是大非问题。你胡说啥呀!”大娘说:“啥路线。这是他们地主恶霸报复咱们哪!”看看劝不住,小焕给妈妈跪下了,说:“我求你了,别说了。”沙吾同一直傻瓜似的立在一边,这时他凑过来要说话,我忙拦住他,他却扑通一声也跪在老人面前的雪地上,给老人磕头:“大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给你老人家赔不是了。从此,我远走高飞……”又磕了个头,立起身来,向小焕看了一眼,说:“我,走了。”
沙吾同踩着脚脖子深的雪,艰难地向前走去。摔倒了,爬起来向后看了一眼,又向前走着。陈小焕喊着说:“你到哪儿?”就去追他。我叫王记香把她拉住了。又劝大娘,说:“现在是啥时候,你们这样闹,谁能经得住这样折腾?”陈小焕从王记香怀里挣脱出来,哭着说:“我完了呀!完了呀!”然后把头一扬,不知向沙吾同喊了句啥话,往前撵了几步,又一扭身,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