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你是陈小焕的女儿吗?”“爸爸,我是爸爸的女儿,我没有见过妈妈!”沙吾同看着女儿顺嘴角流着的血,说:“你是陈小焕的女儿,你妈身上的血,她,她,她倒在血泊中,血……血……”金丹看爸爸话语颠三倒四,哆嗦着说:“爸爸,爸爸,我是丹丹,我气了你,你气糊涂了,你打我吧!”扶他到一把椅子上坐下,说:“我知道爸爸艰难,女儿上学也难哪!”扑在爸爸怀里哭着。沙吾同把女儿搂着,眼泪扑嗒扑嗒滴在女儿的脸上,说:“爸爸难,爸爸心里指望着你哩!可你,可你……”浑身颤抖得说不出话。金丹害怕,一脸泪痕不顾擦,赶忙给父亲倒杯水递了过来,父亲不接,忽然厉声命令女儿:“给我跪下,说你改了!”女儿一愣,没有跪,端着茶杯呆在那儿,叫一声“爸”。父亲用眼看看女儿,用手一指地上,说:“你给我跪下……”金丹把茶杯往桌子上放,手一抖,茶杯倒了,滚到地上,破了。茶水顺着桌边向下滴。金丹去捡杯子,水滴在她的颈上,又流到她脊梁上了,湿湿的,凉凉的。
沙吾同摇摇晃晃站起来,手扶着桌子,看着他女儿的后背,那里,有茶水洇湿的印痕,女儿的肩头一抽一抽,他感叹地说:“爸爸的指望……爸爸的指望……”忽然,老家菊乡一句乡谚响在耳边:“人没脸,树没皮,百药难治。”他狠狠地把金丹胳膊一扯,拉起金丹,盯着她的脸问:“你在学校里都干些啥?
女儿答:“上课,做作业……”
“还干了啥?”
“打工挣学费。”
“还干了啥?”
“你就别问了——”她扭头就走,沙吾同撵到门边又骂开了。
女儿扒在楼梯扶手上哭了,听见她抽抽搭搭地说:“人家的闺女咋上的学,你的闺女咋上的学,妈妈,你在哪儿呀!我想妈呀!”
“你还有脸提你妈妈……”
女儿捂着脸哭着,下楼。沙吾同没有叫住她。他说:“有廉有耻就一辈子别见我。”回身把房间门砰一声关上,女儿回身上楼来,喊着:“爸爸!”他不开门,女儿哭了一阵,服务员过来说:“我给你打开。”她摇了摇头,返身走了。到了楼下,又回身向着楼上的房间,看了一眼,擦干眼泪,一扭头,走了。
沙金丹十七岁考上了大学,在沙家湾一带可是个挣面子的事,十里八村都轰动了。但金丹上学需要钱,沙吾同脸愁得像核桃壳子一样难看。后来沙吾同咬咬牙把房后一棵枣树卖了。广全二叔找到沙吾同说:“孙女丹丹小小年纪能考上大学,可不能耽误在家里。没有路费,亲戚邻居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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