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菊乡就这样让腐蚀了。菊乡大学不就是一个大学嘛!一个‘菊大’那样,菊乡的社会主义肌体就都会全部腐烂了!我不信。”他坚定地认为,城里遭受了污染,菊乡的广大农村会是一块社会主义净土,它不会,也绝不能让它受到污染。
王贵桥找到郑连三,说他要下去走走,搞个社会调查,中国的革命走的就是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只要广大农村仍是一块社会主义纯净的土地,菊乡就有希望。郑连三同意老领导的意见,当下就叫秘书来给老领导派车,还要医院派个好医生跟着陪护。王贵桥谢绝了,他说:“这些年动不动就是大车小车,前呼后拥,老百姓就敬而远之了,真实情况摸不到手。这一回我想一个人下去走走。”郑连三笑了,说:“王书记要微服私访啊!”他找到齐秋月,说:“老领导要对咱们这一代领导集体的执政行为,搞民意调查了。”齐秋月说:“他就那么个拗劲儿,就让他去吧,他在家里也坐不住。”郑连三说:“王书记毕竟年事已高,他哪一天动身,你说一声,明里不派人保护他,暗地也要派人陪他,一旦有个不测,也好有个照应。”齐秋月说:“他知道了,还不把咱们骂死,说咱们对他不放心,监督他。”
王贵桥把他微服私访的第一站,定在他搞地下工作时当过油房掌柜的油房庄。
油房庄是我夏德祥的老家,村西的油房河是我小时候的快活河。
那一年,我八岁,赶上菊乡解放,学校放长假,我就同大一点的孩子们挎个草箩头到河上割草,热了就跳进河里洗澡。有时几个割草娃恶作剧,就偷地主家的西瓜吃。偷西瓜是王掌柜油房里的小油匠马氏教我们的。他先到瓜棚里,同看瓜老汉前三国后水浒的聊天,把老汉纠缠在瓜棚里。河岸上一个割草娃就装着割草,割着割着,看见一个熟了的,就用镰刀一勾,断了秧,他扒过来顺手一滚,大西瓜就滚到河岸下的潭里了,我们就抱到箩筐里,用草埋起来。等到每一个箩筐里都有一个了,就吹一声口哨,小油匠马氏也不聊天了,割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