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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以前,每天当小桑干完杂活后,她就要他留下来,陪她喝一杯咖啡,让他多注意身体,别累坏了。有时也对小桑说些不着边的往事。总之,她把他当儿子一样看待。现在他走了,心里咋能不空虚呢?沙吾同见齐秋月心情这样不好,问她,她又不说话。他只得陪她坐下,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见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露出惋惜、温情的神色,他说:“别这样看我,你有啥心事,说呀!”她只是叹息了一声,摇摇头,还是不说话。他说:“难为你这一辈子都在为我施恩,可你过得也不如意呀!”她忽然扬起脸来,说:“我没有啥,总算也排场过。可像你这样有本事的男人,这一生——太可惜了。”他说:“没事的。”她忽然小声说:“你能陪着我吗?”沙吾同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问:“我不就在陪你吗?”她说:“真傻。”沙吾同要走,齐秋月又拉他坐过来,说:“你能陪我,这里的一切,你也拥有。”沙吾同愣怔了一下,懂了,他一时不知所措,尴尬地笑笑:“你说笑话了。”齐秋月说:“我说的是实话,只要你跟我。”她一把抓住沙吾同的手,身子就靠了过来,哭了:“还是我跟你吧!”沙吾同惊跳起来,马上推开她:“你糊涂了。”齐秋月拉紧他:“我不糊涂。我孤独啊,我什么都没有了。还有夏老哥,我也把他……夏老哥也……没有了。别离开我,陪着我。”他看她说话颠三倒四,一动也不敢动,就这样任她靠在他的胸前,哭着,喃喃着。
第二天,当他把早饭给她打来,放到客厅,来叫她时,再怎么叫也不答应,她不会答应了。她走了。她终止一生,竟是在自己酿造的遗憾和怨恨中走了。不过,她同她的丈夫王贵桥一样,都走得很干净……
市里为她开了追悼会。没有想到,菊乡市民来为她送行的人把街筒挤满了。都说她当官多年,很本分。只是她没有后代,好人没有后,太亏情了。沙家湾村民就说他们村里的年轻人都是她的儿女。他们用竹竿子给她搭成八抬大轿,抬着,响器一路吹打着,轿里贴着不知道啥时候齐秋月的照片,在菊乡大街上为她送行。一队青年男女披麻戴孝,拄着哀杖,哭着,说着齐秋月的好。他们要求把齐秋月安葬在沙家湾的后山上,他们说:“齐市长是从沙家湾长大的,他们要抬她回老家……”他们的大轿两边是一副挽联:情系百姓,原无论良民刁民。
魂归故里,何必辩有权无权。
从菊乡回到省城,一个小伙子敲开了我家的门,问:“你是夏教授吗?”我说:“是的。你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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