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在詹姆斯·邦德暗忖这最后一件事的时候,他发现药性正渐渐自上而下地离开他的身体,离开他的肌肉。他想这一定是同死亡相反的过程。死亡会不会慢慢降临,使你觉得身躯的每个部分渐渐逝去,直到最后脑死压倒了一切,把你投入无边的黑暗?失去了知觉?
他动了一下手,然后开始思考,抬起头,最后坐了起来,用一支肘支撑着自己。
房间又高又大,只有一面宽大的拱形窗几乎占了一整面墙。所有的东西都是同样的光滑但未经完工的松木,包括那个长长的,镜子深嵌在墙里的梳妆台。有一张圆桌,几把椅子。两把直背椅在桌旁,还有三把有座垫的弯背椅。这房间和里面的一切东西,从椅子到他躺着的这张床,都是现代的实用设计,很有北欧特色。这当然什么也不说明,因为俄国人有许多新饭店都用北欧国家提供的家具和设计。
他估量了一下房间的大小,门,其中一扇通向浴室,还有那扇大窗,然后开始审视这张床。这是一张大号的双人床,框子像箱子一样固定着一张坚实舒适的床垫。突然他发现有人躺在他旁边,而且他们两人都是赤身裸体。
不知为什么,他对此并不感到大惊失色。
尼娜·比比科娃摊开身子躺在他旁边,大而黑的双眼里跳动着喜悦的神情,嘴唇颤抖着形成了一个微笑。他们两人都不觉得尴尬,他看见她低下眼睑扫视着他的身体,他也一样从头到脚欣赏着她的裸体。她仰卧着,两条长腿略略分开,一个膝盖弯曲着,似乎在发出邀请。他对着她大腿根部的毛看了一秒钟,然后是光滑的腹部曲线,精致得像酒窝那样的肚脐,然后是高耸的乳房,暗黑色的乳晕和直挺着的粉红色乳头,像野莓果一样。许多女人仰卧的时候乳房就塌下来,尼娜·比比科娃的却不然,是结实的,保持着平衡,而且即使在她移动身体的时候也几乎不改变形状。
在他的身体——或者两个人的身体——不能动弹的时候与他发生性关系的,就是尼娜吗?
“早上好,亲爱的。”她说,还是用在乡间别墅里用的近乎最上流的英语。“睡得好吗?”一面侧过身来,仍旧用眼睛盯着他,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脸旁,举起一个手指,弯曲成几乎难以看清的圆圈。这是他们大家通过的警告,表示小心有暗藏的视听器。
“睡得像木头一样,我看我们得把树皮扫下床才行。”他马上醒悟他应当是摄影师盖伊,而她是海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