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可你外婆还在这边做饭。”可怕吧!在沙夏,妈妈生下了我的哥哥。
妈妈说她不是家属,而是一名抗日战士。她的丈夫还在和敌人厮杀,她要和他一起战斗。通向敌后的返程道路同样是艰险的,妈妈说:“家里当然不让我再回去了,我就把自己的名字改了,把幼兰(注:曾用名,现名李又兰)改为玉化。玉化,这两个字,代表了我的决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民族存亡,不做兰花,而是战士。”中国的女性,自古就不输男人。
哥哥8个月时,她把他留给了外婆,先到了浙东谭启龙(注:时任浙东游击纵队政治委员;解放后先后出任山东、浙江、青海、四川省委第一书记。)那里,陆路不敢走,就由海路返回苏北。船在途中遇上了风暴,大桅都折断了,只得随洋流飘零。骄阳似火,风暴过后,一丝风也没有,船就像凝固在镜面上。渴得受不了了,就喝海水,嘴上尽是盐花,这无异于自杀。只盼着下雨,所有能接水的东西都用上了。大雨过后又是暴晒,生命在挣扎。两个多月后,他们终于看到了地平线。
战争没有能让女人走开。
我弟弟曾向他的一些外国朋友谈起父母的这段故事,这些老外们怎么都听不明白,他们无法理解,世界上怎么还有这样一支军队,他们是带着老婆打仗的,还生儿育女?这离他们生活的常识太遥远了,连想像都产生了困难。
让我们再回到苏北战场。
我找到一些有关当年的资料,从中可窥一斑。
一份是父亲写的《告全体共产党员书》:“不怕牺牲,咬紧牙关,克服侥幸心理,和当地群众一起,准备苦斗两年,消灭进犯之敌。”
一份是他在全区反扫荡紧急动员大会上所作的《怎样坚持盐阜区的斗争》的报告。各乡各镇赶快动员起来,干什么?
一是破路挖沟。苏北平原,一览无余。部队怎么机动?群众怎么转移?他下达指令,有路皆沟,沿路挖沟,沟要一人深,通向芦苇荡和青纱帐。敌人来了,就像《封神演义》里的土行孙一样,钻进去,土遁了。
二是拆桥打坝。苏北河湖港汊多,鬼子汽艇一下子就能插到纵深。因此,要求在河里打上暗坝,距水面齐腰深,一是拦住汽艇。这个办法非常有效,经常是鬼子汽艇一头撞上去,人仰马翻,被我射杀。二是便于我部队转移。被鬼子追急了就从暗坝上蹚过去,人一晃怎么就不见了?再一看,“八路的,河的那边!”因为每条暗坝都是做了记号的。
这两条,按现在的军事术语叫作改造战场地形。
父亲说,战场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