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
回京的当天晚上,妈妈给他服了药,看他极度疲劳的样子,原本不想再说什么了,只要他早点休息。但又担心第二天中央的紧急传讯,没有一点准备也不好。于是,犹豫再三,还是告诉了最近刘冰发生的事情。他靠卧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通常他都是腰板挺得直直的,即使是坐在沙发上,腰从来都不靠椅背。下面垫两个沙发垫子,双手搭载在拐杖上,一副军人姿态。所以我们家的一圈沙发中,总有一个是没有垫子的,谁摊上就坐硬板凳。经常搞得客人莫名其妙,怎么你们家的沙发少个垫子?我们会指给他看,在主人屁股底下呢!今天他是真不行了,高烧且有些胸闷,吸了会儿氧气,他什么也没有说,静静地、默默地听着。他有时常这样,只听不说,脸就像是花岗岩刻成的,冷峻、刻板,又透着威严。很晚很晚了,他睡下又爬起来要长途电话,断断续续地听到,好像是一切发射准备要加快,时间还要再提前。
我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5 卢晨征的回忆
为了写父亲的故事,要收集素材。但我知道,以我这样的身份会有碍被访者客观如实地讲述历史,为此,我请了《解放军报》记者江林替我收集资料。
1991年9月11日,江林找到了退休在家的原航天部质量司司长卢晨征。
说明来意后,卢表露出极不配合的态度,他说,你代表组织还是个人 ?'…'如果是组织,我说的你们也不会用。如果是个人,你了解这些干什么?总之,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还有事,就别浪费时间了。
一个咯涩的老人。
江林说,对不起,打搅您了,我这就走。但容我说一句话行不行?
据我了解,当年是张老安排你去230厂当厂长的,你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个动荡、难忘的年月。但我不理解的是,你们这些前辈,你们这些历史事件的亲历者们,为什么都要把这些岁月埋葬掉呢?为什么要它永远地在中国的历史上消失呢?为什么我们的子孙后代就不应该记住他们前人所经历的磨难呢?出于礼貌,也出于自尊,我可以马上从你的房间出去,但我想,你不会是这样一个没有历史责任感的人吧!
卢晨征深深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说,是现在又有些像当年的味道了。张爱萍啊,难得还有人记住你!是的,你说得对,他是一个不应该被子孙后代忘记的人。
他坐下来款款而谈。以下是他的原话,尽量按他自己的口语习惯记录:
七机部是国防要害部门。张爱萍为什么要到230厂?
“今日长缨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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