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妻子儿女都不能呵护,落得个无家可归的地步,怎能不让人寒心呢?
1976年10月的胜利,只是党内反对力量的一次临时性组合。报刊上、广播里,天天仍然是“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口号。国防科委党委还是没完没了地喊“批判张爱萍是毛主席批准的”、“四人帮倒了,邓小平、张爱萍的案不能翻”。
喊了两个月后,1976年12月12日,主持军委工作的陈锡联召集各军兵种负责人会议,他对当时的国防科委负责人说:“你要注意这个问题了。张爱萍同志有错误,毛主席说批批可以,不要过火。但你们在主席去世前写报告,要把张爱萍同志定为‘不肯改悔的走资派’,并且要求‘撤销他党内外一切职务’;主席去世后,还报告‘要批邓联张,张爱萍不能翻案’。张爱萍同志不过说了句‘今不如昔’嘛,别人也讲过,张爱萍同志讲的话也不完全是这个意思。科委你们面搞得很宽,搞得人心不舒畅……”
这是自“反击右倾翻案风”以来,第一次听到中央领导同志为我们讲话,我们全家都感到欣慰。当我们把陈锡联的话告诉父亲时,他嘟囔了一句:“怎么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这个意思,化大革命’就是今不如昔嘛!”
关汉卿的唱词〔黄钟尾〕曲云:“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当时胡耀邦也在家中赋闲,我和弟弟去看望他。他是我父亲青年时的挚友,曾一起在共青团中央工作过,长征的后半段,胡到父亲所在的红13团当总支书记,一起爬雪山、过草地。年轻人之间的友谊是纯真的,这纯真贯穿了他们的一生。
一见面,胡耀邦就问:“你爸爸还好吗?”
我说:“高兴过一阵。后来就不高兴了,还在生气呢!”遂把上面父亲说的话告诉了胡。
胡耀邦禁不住哈哈大笑。忽然他沉默下来,片刻,他慨然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张爱萍到底是对还是错?邓小平、你的爸爸,还有我,1975年搞整顿,到底是对还是错?‘天安门事件’到底是革命的,还是反革命的?推而广之,10年的化大革命’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还有一大批在“文革”中被打倒的干部、被整肃的群众,他们究竟犯了什么罪?如果没有犯罪就整治他们,那谁应该为此承担责任?……是非要有公论,没有是非,就没有正义!一个负责任的政党,一个坚持真理,实事求是,光明磊落的政党,是不能回避这些问题。中央必须向全党、全国人民做出一个交代,一个是非分明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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