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
“你说我上辈子干下啥缺德事了,老天爷咋个这样害我?”牛根实的声音像哭。
“咋个害你了?”毕竟是兄妹,一听哥哥拉哭声,枣花还是忍不住问了过来,顺便将一碗凉水递给牛根实。
“咋个害?天呀,害大了,整个害大了。”牛根实的声音越发夸张,仰起脖子,一鼓气将凉水灌了下去,抹嘴道,“你蹲在这避事窝窝,心静了,眼也静了,家里出了那大的事,你就不管?”
“不管!”枣花接过碗,又舀了一碗,不过没递,端在手里。听了牛根实的话,她的手有些抖。
“好,不管。那我回,是抓是杀,都交给公家。反正虎子也不是你生的!”牛根实装出一副绝望的样子,起身往外走。
“啥事,你说清楚不行么?”枣花放下碗,撵出来拽住哥哥。
“还能是啥事?虎子!虎子完了,他的一辈子完了。他一完,我还活个啥?”
枣花沁住了,哥哥牛根实的话把他沁住了。“虎子?”她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不过心里,却紧得不行。她在等哥哥把话说完。
“这个挨刀的,咋就不给人长一点精神。”牛根实扑腾一声,蹲在了院里,他的愁再次漫上来,漫了一脸,很真实。
“你说呀,到底咋回事?”枣花耐不住了,比耐性,她永远耐不过哥哥,很多事,她都让牛根实给耐输了。
“我说不出口,不说。”一看枣花上了套,牛根实果然沉稳起来。枣花泄了气,她估摸着,哥哥定是遇上了过不去的事,要不然,他是不会这热的天跑沙窝铺来的。
“进屋。”她说了声,自个先走了进去。外面太阳太毒,牛根实终是毒不过太阳,也跟了进去。
进屋后,牛根实才把实话说了出来。
牛玉虎真是出事了。
事情是公安局刑侦队老康说的,老康以前在沙湾派出所当所长,跟牛根实熟。牛根实为骆驼的事找到老康,气汹汹骂老康:“你这个队长咋当的,沙湾的骆驼丢光了,你管不管?”
“管,咋个不管?”老康笑着说。
“管你还楞着做啥,抓贼呀。”
“我这不是正在抓么。”老康看上去很幽默,像是在故意逗牛根实。
“蹲在阴凉房房能抓到贼?你个老康,这回要是把骆驼找不回来,我跟你没完!”牛根实较上劲了,他对老康很有意见。牛根实现在对谁都有意见,他以前不这样,以前当支书,他跟乡上县上的干部很要好,干部说啥他都没意见。
“你还甭说,这贼,我真就蹲阴凉房房能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