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一笑:“嘿,bai,一起去我家吗?”
白朗一愣,笑着摇摇头:“我还是想出去走走,祝你们愉快。”
*
白朗初来乍到,名义上是大提琴首席,却与团里的大提琴手们都不熟悉。音乐家们对乐器大多有自己的理解,他并不打算指手画脚。
其它声部首席想法都与他一致,没过一小时,两三百号人就都走得七七八八。
白朗抱着琴坐在位置上,盯着分谱发了会儿呆。直到整个空间里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才给弓毛抹上松香,开始认真拧弓子。
他拉了几个空弦双音,左手置于d弦一把位,右手将琴弓放在琴码中央,深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马勒五诡异而毫无怜悯的葬礼悲歌顿时如山崩地裂般响彻大厅。
马勒这位重音爱好者照例将这一部分标上fffff,白朗满头大汗,弓毛乱飞,拔弦飚出狂风暴雨般的怒吼。
很快,赋格段出现,白朗皱眉,手中力道一松,旋律立刻跑到了万里之外。
他愣在当场,无奈叹了口气,琴声干脆一转而下,一段熟悉的音律几乎自动从他的骨子里缓缓流淌了出来。
——巴赫,《恰空》。
大提琴是最接近人声的乐器。
白朗的琴声辽阔平静,如深海的海浪翻出丝滑而漂亮的纹路,一波一波从遥远的地平线缓慢推来。他投入而放松,左手舒缓揉弦,右手柔和运弓,将严谨有秩的巴赫演绎成了浪漫多情的李斯特。
不够……这音色完全不够。白朗心烦意乱地想。
他挑高指法,a弦发出华丽高亢的泛音,急促的跳跃一波一波向上攀升,却始终无法划破凝滞的音节。
就在这时,一道清澈嘹亮的小提琴转调恰到好处进入,八个小节的变奏瞬间冲破沉闷,如同逐浪的海鸥来回翻飞,一声尖啼,向着水天相接的地方掠去。
白朗只停顿了0.1秒,大提琴的音色立刻追逐而上,两道音律纠缠、对立,从未听过的和声无比和谐铺展开来,几乎不需要任何磨合,每一个音符都碰撞出精妙绝伦的效果,就像专为两人量身定做一般,从调性到和弦,从呼吸到变奏,最终结束在大提琴悠扬的揉弦长音里。
白朗收弓低头,左手微微颤抖,酣畅淋漓的合拍音乐带来的满足感让他久久无法抽离。
他在没有经过任何排练的情况下,演奏出了一段近乎完美的恰空二重奏!
而他的partner……
白朗抬起视线。
祁斯年站在舞台下方,反手拿着小提琴,以一种专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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