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年已经放下了手里的谱子,两人用眼神无声交流了一下,祁斯年微微点了点头。
白朗低下头深吸一口气,琴声从他的指尖流淌出来,忧郁的主题在低处不断盘旋,是一首与恰空完全不同的抒情诗。由白朗呈现出来的音律,揉弦丰盈而克制,小节之间的呼吸被刻意放沉,听起来又多了几分初尝情爱的稚嫩苦涩,哀婉地诉说着爱而不得的忧伤。
第二乐章,a小调轻盈同步,白朗拉高音色,主旋律被小步舞曲牵着上扬,携手完成交接,潺潺流淌的溪水迎来了爱情的光芒,喷薄欲出的甜蜜与喜悦在3/4拍中跳跃得淋漓尽致。白朗甚至大胆拖长两个揉弦,原本点到即止的小快板生生被他演绎出了几分两情相悦的缠绵。
埃尔德·阿莫只要求第一和第二乐章,乐曲在这两个揉弦后戛然而止。没了原先急转而下的大段痛苦三连音,一首倾诉爱殇的小调作品听起来顿时成为了毫无瑕疵的甜蜜情歌。
“bravo!”这一次,埃尔德·阿莫没有再吝啬自己的赞美,边鼓掌边笑道,“真是有趣的表现手法。”
白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第一次尝试这样大胆的处理方式,音准上有不少瑕疵。”
埃尔德·阿莫畅快地笑了,脸上的皱纹都更明显了几分,这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平凡不过的老人。
“是有问题,但这才是古典乐的无限可能性,不是吗?”他摇了摇头,“我要听的是你对音乐的理解,而不是严谨而刻板的复制。这里并不是什么正式场合,这样的尝试越多越好。”
祁斯年的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笑意,他转头看向埃尔德·阿莫,说:“白朗之前很少独奏,但他很有灵气。”
埃尔德·阿莫又把眼镜戴上,说:“我从不怀疑你的眼光,sean。”
白朗自己也沉浸在音乐带来的快感之中,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沐浴着舒坦,他放下montagnana,走到祁斯年身边,正巧听见他问埃尔德·阿莫:“白朗很合适,是吧?”
白朗吞了口口水,心脏抑制不住狂跳起来。
埃尔德·阿莫先生看向白朗,托了托眼镜,说:“虽然还并不成熟,但你的音乐说服了我。”
这句话从他这样的音乐大师嘴里说出来,无疑是一种天大的鼓舞,白朗脸上露出欢欣的表情,忍不住扬起下巴去看祁斯年。
祁斯年挂着浅淡的笑容,伸手在白朗的手臂上拍了拍,像是一种无声的称赞。
作者有话说:
注:
[1]勃拉姆斯第一大提琴奏鸣曲:这首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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