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晃眼的笑容低下寻到几分苦涩。
大约是她眼花了,即将娶到自己想娶的人,他开心都该来不及。
“夏……”他不知是醉了还是没醉,手里抱着个酒壶念到,“你可知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是樨云山脚下,木樨花林中。”她认真回答道,“那时半首琴曲,半杯海棠酿,你我便相识了。我记得,你也同我说过。”
“不,不……”他执着酒壶摆手,而后想起什么似的,“是啊,你怎么会记得,就算你记得,你也不知道……”
他无声地笑起来,像个奸计得逞的孩子:“不是,不是那时候,其实也不是秋收大会上……是……是……你刚进宫,那年你……七岁。”他努力地回忆着,“对,七岁,可又不像七岁……就是那时候,我开始注意到你……后来,就一直……想要得到你……”他模糊不清地讲着,也不管面前的人是否听懂。
“可是……可是……”他重复了两边“可是”,却不知是有意识地还是无意识地,没有再多说出一个字来。
夏如安见他有些醉意,便走近些,发现那酒壶中是极强的烈酒。“明日大婚,你少喝些。”嘴上这样说着,手上她却口不对心地替他又倒了一杯酒。
此时想到他刚刚那番话话,她略微思考后眼中眨过一闪精光,试探性地问他:“明天我们成亲,应该开心的,你为什么喝酒?”
“开心?”褚凌江条件反射性地反问,随后又后知后觉地自言自语:“是该开心的,可我为什么喝酒……”
夏如安看着沉思的他,又顺势问道:“我听宫人说,你刚刚从月儿那里回来,就一个人在这里喝酒,是不是她同你说了什么?”
“月儿?”褚凌江一声轻笑,一只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紧握着杯盏,“她能说什么……无非是……祝我们恩恩爱爱,一世白头。”
他低低地笑起来,不知是觉得好笑,是开心,还是其他什么。接着又重复了一遍:“她竟然说,祝我们恩恩爱爱,一世白头……”
他就那样一直念着那句“一世白头”,再没了声响。
“太子?”夏如安试着叫他,“褚凌江?”
她退至门外,掩去气息观察屋内许久,确定里头的人确实是睡着了以后才敢离开。
她抚上另一只手腕上的银镯子,细细地、小心翼翼地摩挲着。
银白亮堂的月光底下,隐约能见到那镯子里头刻着几个小字,隐着幽深黯淡的青光——日月同光,辰岁常安。
日月同光,辰岁常安。
她怎么能忘,她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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