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方才,为何要替我挡?”
没头没脑的一句问,司滢两眼翻望上去,不明所以。
她鼻尖沁着汗,额上还有磕出的墙印子,眼底光色弥蒙。而谢枝山,则是两眼定定。
方才那一阵,这人分明已然吓到牙关瑟瑟,却还敢替他兜挡西宁侯……
谢枝山的心绪,一时之间很是复杂。
他想起一些不可言说的画面,同个场景,他圈住她的腰身,她亦紧紧巴缠着他,是不应有的狎昵与亲密。
软黏呜咽犹在耳畔,记忆中出了一身汗,想起来也是心跳趔趄。谢枝山收回心神,再度撞入那两丸黑水银一般的眼睛里。
大而亮,黑滴滴的,像要拉着人掉进去。
谢枝山不自在地别开脸:“你不怕西宁侯?不怕他当真对你动手?”
衣料和被褥动了动,坐地上的人长长呼吸了一口,好似这时候才续回了正常的气儿。
“自然是怕的,侯爷那么高莽,我吓都吓死了。”她站起来,惴惴地垂着一双手。
谢枝山心头绊了下:“那你……”
“我不拦上去,公子真被他打了怎么办?”
以为是在点自己言行冒失,司滢往前站了站,急得舌头都差点咬了:“万一侯爷真把公子打死打伤了,那我肯定是跑不脱的,说不定立马就会查到侯爷是看了我写的信,才来这牢里!”
说得够清楚了,唾沫星子都快喷人脸上了。
谢枝山闭了闭眼,狂按眉心。
上世因中了那药,他曾与她有过一夜。倘她也是重生之人,就算拥有前世记忆,恐怕也不会因此维护于他。
毕竟生下的那个孩子,非她所愿。
调息片晌,谢枝山重新睁了眼。
眼前人一双手贴在裙面,爪尖儿忽隐忽现,又在绞衣襟子。
见他抬起眼,她抿着唇,浅浅地笑了笑。
谢枝山已然恢复正常,四平八稳地睥着她:“有话说?”
这样无情无绪地照视人,俨然世家公子的矜贵样儿。司滢有些放不开:“公子,您跟侯爷……聊得还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