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矛头直指罪魁祸首恰是梁帝心存侥幸的那人,其中又牵扯出早年险些动摇国本的两广水患贪赃舞弊案,皆有外戚作祟,然本该励精图治的储君却也同流合污成了受益人。梁帝震怒之下当即废了太子储君之位,适逢顾景行突然失联,梁帝焦心之余对待那些颇有微词的臣子,均是派了名目去江北。
此举之后,朝野之上再无人敢反对梁帝决定,而被派出去的臣子有些死于流民暴动,有些水土不服,一到江北就染了疟疾不治身亡,其中皇后一系最倚重的秦太尉等几人由人检举,与卞国互通,有通敌叛国之嫌,扣押回京等候发落。至此,盘亘大梁王朝多年外戚扰政的毒瘤拔除了个干净。
皇宫,御书房内,水墨大理石铺就,映出一条修长身影,行礼过后直直立在了梁帝下方。
“朕还以为要搭进去两个儿子。”金丝楠木座椅上,梁帝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目光凝着顾景行,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
顾景行孑然而立,脸上神色隐了隐,现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父皇是怕母妃哭得淹了这御书房罢。”来时就已听说在他失踪的这段时间,越贵妃不是在自个儿的寝宫哭,就是在御书房外哭着等消息。
梁帝没好气地觑了他一眼,掩嘴咳嗽了一声,“说到底还是你太胡来。”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父皇这些年还体会不够么。”
“你——”梁帝闻言猛地沉了眸子,他何尝不知道小六此行九死一生,皆是因着自己的一念之仁。
瞧着顾景行直挺聊赖的样子,梁帝不怒反笑,意味深长了道,“那你且说说,朕废了太子之后,该由谁来接掌朕的江山?”
“儿臣仅为当年报私仇,后来之事非儿臣所料。父皇杀伐决断,明断是非,想必也能找到称心如意之人。”言而总之,就是同我没什么关系,顾景行微垂着眼眸语调仍是淡淡道。
梁帝教他这套私仇的说辞堵了堵心,险些气笑了,这个自个最中意的儿子偏生排行老六,而一直以来小动作不断的老二又似乎缺了那么一点什么,唉……
“明明是最早纳了宫的,偏生来得慢,要是……朕何至于这么愁!”殿上仅是父子二人,梁帝瞪了眼人,半点没辙道。
顾景行扯了扯嘴角,认真地考虑了道,“大抵是父皇当时还不够努力罢。”
“……出去。”梁帝一脸的心肌梗塞。
顾景行麻溜地滚了。
廊檐下微风徐徐,驱不散夏日炎热,顾景行一踏入延禧宫只觉得一阵凉爽,宫殿四周皆是摆了铜盆,里头盛了硕大冰块,各守着几名宫娥轻摇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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