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没有器官移植都还是绝症,等器官移植大概要等一百年吧。」封琴自己都觉得这是天方夜谭,也已经可以笑着谈论这件事。
这时候孙珔勖无法接话,封琴放下洋葱孙珔勖拌炒,一副合作无间的样子,孙珔勖很享受现在这种感觉。
封琴从不认为愻珔勖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他强势,总将自己调适在最佳状态,像永远都用高规格保养的仪器精准完美。
她当然明瞭他刚才的问句里透露了什么信息,而她依然只能忽略过去。有很多事情,在心里形成的伤口已经癒合,那个伤疤其实还是存在。孙珔勖曾伤害她的,即使有藉口为他平反,她心里的防御功能仍会隔起一道屏障自我保护。
她又想起同一个人,一个和他很像又完全不像的人;像的是他们都对自己有很长远的计画,很坚持着自己要走的路,不同的是,他像柔和的月光,照亮黑暗的角落;孙珔勖像刺眼的太阳,努力的散发光芒,锐利的锋芒却会烫伤人。
「欸,这道是什么?你要请我吃什么啊?」孙珔勖将洋葱炒软,封琴倒入一大锅高汤困惑问。
「难道你想继续吃白酱笔管麵?」封琴戏謔他。她很讶异竟然可以和他相处如此自在。
「不要!」孙珔勖吓得提高音量,「吃到想吐,刚去法国买不到食材,吃了三个月白酱笔管麵。」
封琴笑不可抑。「当然是做道地的中式料理,砂锅鱼头,现在草鱼相当珍贵,找了好都地方才找到。」
「真的?」孙珔勖一时间竟为封琴的细心感动起来。前天准备上飞机前,在社群的个人网页写:好想一下飞机吃到中国菜,尤其砂锅鱼头。
她一直都是一个很真诚的女孩子,他唯一心动过的。如果没有那场几乎夺走她性命的瘟疫,他想,他应该不会去法国,尝试将对她的感情遗忘。但是,他又回来了。
回来了,他却依然没有将她从心底挖掉;依然还是故作镇定的在她面前戴上假面具。这五年,他每天最企盼的就是和她视讯,永远谈不着边的视讯,却是最快乐的事。
每个人应该都有恐惧的事,很奇怪,「死亡」在这世界每分每秒都在发生。他想,是她曾经的病危,在他心里留下了痛苦的刻痕,那痛的感觉从来没有好过,过去他才会伤害她?
还是像周絜民说的:「你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你的脾气有多烂,烂得我常不想和你做朋友,改改你那阴沉的性格,可能会比较讨喜,说不定封琴就会爱上你。」
一锅杂菜终于滚了,他忍不住问:「你最怕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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