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倘若你还想继续保全现在自己的位置,最好学学我,甚么都不干预……安静地陪着他们演这齣戏。』
丹尼尔的警告响盪耳边,让高知盈的视线不经意地往落在他脚边那个被踩熄的菸蒂看去,它刚才的遭遇就和此时的高知盈处境相符,无任何迥异之处。
佇立于马路两侧的高耸路灯,彷彿一一在指责她这八年对仲克楠的欺瞒。
原来打从高知盈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蹚入了这摊浑水,再也没法乾净无暇地全身而退。
丹尼尔说得没错,她与他们是一丘之貉,是一起欺骗仲克楠的共犯。
所以当将这场闹剧的不合理之处拆穿之际,等同于是将自己和仲克楠的关係永远画下了句点。
然而这样的结局,会是她想要的吗?
还是就听从丹尼尔所说,当个不说话的旁观者。
眼睁睁看着现在的季初弦,就此取代他们回忆里的那个季初弦呢?
她翻来覆去,翻到天荒地老也找不到自己最想要的答案。
?
「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要在这里一直待着,陪在克楠先生的身边,哪里都不去。」
当仲克楠问起,季初弦不假思索地坦然回答。
仲克楠沉默看着她许久后又问:「工作呢?」
季初弦笑了笑,举起自己穿戴防水手套的双手说:「在真正成为这间餐馆的股东之前,必须要先从底层开始学习啊!」
她的笑容与说话的内容,并未引起仲克楠笑意,他深锁眉头神情凝重。
察觉到仲克楠表情上的严肃,季初弦旋即收敛笑容,放下自己的双手,「怎么了?表情变得那么严谨。」
「没什么,只是在想说你不打算继续拉小提琴了吗?」仲克楠手掌撑着下巴,一边唇角微微上扬,「你拉小提琴的时候,很迷人的说。」
季初弦瞬间怔然,她转过头抿了抿唇接续原本洗碗的动作,背对仲克楠低语:「我讨厌小提琴,你忘了吗?」
仲克楠原本上扬的唇角,因她的这句话收回了角度。
「……是啊。」他沉声回应,「我忘了,你很讨厌小提琴。」
从水龙头汨汨流出的簌簌水声,并未让季初弦听出,仲克楠藏在这句话里的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