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舒雪嚼不出饭菜的味道,儿子和法律上的丈夫都躺在手术台上,她的眼睛像被风吹坏了一样止不住湿润流泪,她忧心忡忡在空病房里徘徊,下午时分,急诊室里终于出来一名医生,告诉她陆正衍的伤情,比她想象得要更加严重。钟敛的那一刀,刺破了他的肺叶,内脏大出血,外面的皮肤也在不断地渗血,再晚一阵,他恐怕就没命了。
“病人身上伤口太多,手上一处大伤口,身上鞭伤十五道,刀伤三道,腿上还有一处严重的咬伤,我们已经全部清理好了。只是他这样,是不能仰躺也不能卧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只能躺在几根带子上把上半身悬置起来,等麻药一过,恐怕……他至少一个月不能安眠。所以尽量让他在白天也尝试睡觉,能多一点睡眠就多一点睡眠。”
李舒雪的心被揉成乱糟糟的一团,“好……谢谢医生。”
陆正衍浑身裹着纱布被送到病房里,如医生所说,用几条不细不宽的带子把身体吊起来,背后的伤口最严重,所以用俯卧的姿势,头微微侧着,轻轻靠在垫高的枕头上。李舒雪坐在病床前,看着他侧脸上还有新印的掌痕,心口一阵一阵抽痛。
她抓过他那只没受伤的手,鲜活的温热感令人安心,渐渐地,她想起他们结婚这么久也没有买戒指,陆正衍从来没提过这件事,大概因为他始终都记得,他是怎么亲手丢掉了跟她求婚的戒指的,他不愿再次低头。
李舒雪用拧起的眉心去蹭他的手,却怎么也抚不平,她哑声问自己:“等你好了,我是不是该走……?”
毕竟陆正衍已经同意离婚,她走不走,全是她一个人的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