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的种子;她过得越平顺,就越觉得他们是在掏空自己供养她,让她觉得自己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有罪的、让她不敢索取。
可是最终,那个男人欠下债务的金额是她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在她出生的这些年里,她到底有没有被欢迎过呢?
也许对早就失去亲人的李宵说这些很残忍。毕竟她现在还应该感谢世界留下一个李宵可以给她依靠。
可是,李宵可以分享她的伤心和快乐、可以让她不用害怕黑夜雷声和敲门的陌生人、可以纵容她的一切、他做得远比人父人母更好——可是,他也不过是一个履历不过人生四分之一页纸的人。十八岁的她被迫成为大人,从今以后她终究只能自己负责自己。
她现在彻底跟李宵一样了。
“李宵。你怎么都没有眼泪的啊?”
“你也可以哭的……”
她一直背对着李宵,不知道他最后到底有没有也流眼泪。他只是一直从背后紧紧环抱着她。
做彼此唯一的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