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从保护站敞开的大门之中渗入,照亮了屋中的陆为,将他的影子照在那面绘制了可可西里地图的墙上。
火焰跳动,人影恍惚。
笔画的痕迹和他的轮廓相重迭,燃烧的是他的遗物,也是他曾经活过一场的痕迹。
东西虽然不多,但这场火烧了很久。等最后一丝火苗熄灭已经到了夜里。
来悼念的宾客在天黑前纷纷离去,保护站内外只剩下了巡山队的人,和留在陆为身边的林瑾。没有人问她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想着要赶走她。
他们心里甚至有些欣慰。
队长孤苦了这么多年,身边除了巡山队的弟兄之外,从来没有过别人。巡山队的队员,就算没有女人和孩子,起码还有父母亲属。
可队长什么都没有。他一个人来到可可西里这么多年,没有父母,没有爱人,没有子女。他孑然一身地活着,孑然一身地死去。
终于在他离去之后,出现了一个愿意替他守灵的女人。
队员们不约而同地将灵位前的位置留给了林瑾。
她守在陆为的身边,一夜不曾合眼。
这个夜晚她想了很多个如果。
例如,如果她当初没有来到可可西里认识陆为,这一次陆为是不是就不会到北京来找她,就不会在格尔木时身上连把枪都没有。
如果在北京的时候,她多留陆为半天,让陆为改乘午后的火车,那么陆为就会在中午抵达格尔木,可以直接驱车赶到保护站,也不必再在格尔木的宾馆里停留休息一个晚上。
如果她那天能不管什么论文和开学的诸多事宜,就跟着陆为登上那班火车,随他一起回到青海,或许也能在凶手来到之时给陆为一些助力。
她想了太多的如果,可这许多的如果里,没有一样是真实的。陆为或许曾经有过一万种活下来的可能性,可他终究还是死了。
盗猎者像为了千百美金杀死藏羚羊一样,为了钱财,杀死了他。
天色尚未亮起时,保护站外传来了吉普车的声音。是扎西开着车回来,带来了两个喇嘛。
尼玛看了眼时钟,站了起身。
巡山队的队员们齐刷刷地站起来,而多吉则拿出绳子,将要将陆为捆到桑杰的背上。
在他们动手之前,林瑾又一次站到了陆为身边,俯下了身,将自己的额头与他的额头相抵。
她在他的唇上轻轻亲吻。
他的唇粗糙又冰冷,深刻的纹路与过往并无什么不同,却再也没有以往的滚烫。
她看着他被抬起,身上渐渐缚满绳索,被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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