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拖拽的桌子时庞宜恩抬头盯了你几秒,此后再无交集。
说不失落是假的,不过也仅限失落了。
阴雨连绵,所有淋过的人,五脏六腑都悄无声息霉变,结上一层掏不净的白网菌丝。
闷湿的雨季快些结束吧,你在日记里这样写道,最近后脖颈总是感觉黏黏糊糊的,不知道是汗还是别的什么,有次王颂眼尖,竟然从你的衣领里捉出来一只蜗牛,不知道爬了多久,一想细想就犯恶心。
晚上降温得再冷你也决意不穿校服外套,谁知道又会掉进什么虫子,钻进内衣里和皮肤来个亲密接触才让你崩溃呢。
外套揉成一团,闷进黑洞洞的书包深处,皂角的香气被耗死,堆积着温吞的朽烂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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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颂一身黑皮,黑得健康有光泽,小时候跟父母跑船跑多晒的,每当他打趣自己浑身上下只有屁股蛋子是最白,大家都笑,氛围好不热闹。
早早见识过人情世故,这让他在半大毛孩子当中颇有话语权。
时间一点点流逝,你的生活充实又快乐,算起来已经有好久没想起过庞宜恩了,他又成了班里最不起眼的透明人。
课间休息,你和王颂玩手心打手背游戏,他跟女生玩不图好胜心,有故意让你的嫌疑,打在你手背的力道也轻轻柔柔的,薄纱网抚过一样。
你连说这样就没意思了,让王颂发挥他的真正实力。
他笑了,坚毅的下巴努了努,初具男人雏形的粗犷五官松弛下来,你顺着他示意你的地方看去,紧实的肌肉卧在手臂上,打爆沙袋都不是什么问题,你泄了气,王颂笑着伸手揉乱你的发顶。
周围人看到这一幕都在起哄,你臊红了脸,王颂没说话,摸头的手顺势收回。
啪的一声,你遗落在庞宜恩笔筒里的笔从桌面滚到书立旁。
他立在过道里,校裤连同大腿一齐抵住你的课桌边缘,靠得很近,大家顿时噤声,无趣地四散开,谁也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来的。
王颂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露出让你害怕的凶相,对着庞宜恩吐出滚字。
风雨欲来,庞宜恩眉眼淡漠,没反应,固执地从你眼前拿起笔,端正夹进课本里才离开。
上课铃打响,你摸着凸起的书脊愣神。
都忘了还有只笔放他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