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静地躺在他们二人面前,目光却只落在秦观月的身上。
在他的视线里,秦观月的身影逐渐模糊,朦胧的意识中,他隐约间似乎回到了那个夜晚。
秦观月在高台上翩然起舞,她洁白的耳垂上,那对耀眼的耳坠似乎预示着他们这一生羁绊的开始。
他再一次地想回到那一夜,想做回那个澄澈的他。
少年情谊,落花院下,陆起戎有一桩事从未告诉过秦观月,自他被驱逐后,便在那几处宅邸培植了花树。
他不知道秦观月中意什么,便将这中原能将养活的花种了满院。雨夜里,他拖着残躯蔽花苞,饶是泥淖陷足,踉跄而倒。
也终是混着一句“月娘渡我,我渡芳华”笑嗟。
落梅与苞菊在陆起戎眼前次第绽开,他伸了伸手,仿佛看到一片金灿的路。
“月娘,我不欠你了。”
陆起戎死于这箭矢上的巨毒。
这一天,在秦观月的记忆里,没有任何哭喊,只是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下了一场大雨。
她和陆起戎的故事,随着这一场暴雨的结束,也戛然而止。
在新年的第一场落雪中,燕都迎来了新朝第一声钟响。
新帝上位后,改国号为李,追前朝罪臣李道生为高祖,南浙大案得以昭雪,佞臣当斩,一并受冤的文臣,尽数得以追谥。
京中高门娘子往日对新帝早有仰慕,如今新帝御极,难免要广召天下,诏选六宫。一时间,京中的首饰成衣店门槛都被各家踏破,只求能在采选上大放异彩,博得新帝青睐。
燕宸殿中,秦观月坐在顾珩腿上,手中把着一支未沾赤墨的朱笔,在那张“只立后而不择妃”的诏令上轻轻勾描。
她侧过脸,用鼻尖轻蹭了顾珩的脸颊,笑眼中浸着媚意的调笑:“珩郎当真要为了我,舍去天下女子?”
顾珩笑着睨她一眼,绕过她的腰,取来案上金印,在那纸诏令上盖下帝印。
“是你自愿如此,我可没胁迫你。”秦观月笑盈盈地展起那纸诏令在眼前细看,轻扭了扭腰肢,“莫让那些老臣以为是我善妒,逼着你不让纳妃。”
顾珩放下金印,掌心覆在秦观月腰上,贴在她耳边道:“那便他们拟了旨,与这道诏令一并颁下去,昭告天下,皇后并非善妒,只是因为天生媚骨,缠得朕无福再消受旁人,这才不设采选。”
顾珩的呼吸如羽毛般搔过秦观月的耳畔,顾珩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掌心亦在她腰间打转,惹得秦观月红了脸,一把推开他。
“你莫要胡说,怎么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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