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安。”她试探着说,“有吃的吗?”
对方还是没理她。
安叙摸了摸鼻子,被手铐打到了脸。哎,她都忘了这回事了。仔细一看,坐在对面的男人手上也有镣铐,脚上居然也有,两只脚还是光着的。“老兄,你看起来比我还惨啊?”安叙惊呼道,对方对她怒目而视,拿出一本黄皮的书,嗡嗡念了起来。
安叙自讨没趣,撩开窗帘看向窗外。四周的景象在往后退,速度和骑自行车的感觉差不多,就这速度还颠得安叙浑身发麻,身下的几层软垫都不管用。对面的男人直接坐在没有垫子的长椅上,被颠出了重影,再板着张脸也显得滑稽。
泥土路坑坑洼洼,两边像被烧过,没有树木,千篇一律的荒地,安叙看了一会让就重新拉上了帘子。
好无聊啊,她想,马车倒是常见的古典游戏转场cg,可谁吃得消真正感受一下转地图的几天几夜?莫非又要用雷电清个屏?她开始沉下心幻想召唤雷电,刚开始努力,只觉得脑袋一昏,天旋地转。
安叙没昏过去,只失去意识了几秒钟。她晕乎乎地摸索着马车地板,只觉得鼻子底下发热,伸手一抹,一手是血。
“最仁慈悲悯的无上之神,天空与大地的君王,统治地上芸芸众生。我为重罪之人,为我主所生……”另一个人大声说。
她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企图爬起来,失败了。她的右脚总是受不了力,一起身必定会软下去。安叙捏了捏自己的右脚,觉得那里咔咔响。
“……既为我等罪人,甘心受难,赎我重罪!”那个人咏唱似的说。安叙用看神经病的眼光看着他,自己一点点爬回了小床上。
那个人为安叙的举动深深皱眉,他打开手中羊皮纸订成的经书,开始不间断地念诵祷文。他对安叙的观感与安叙对他的差不多,苦修士里奥波特心想,这个罪人真是疯得可怕,竟宁可忍受骨折的剧痛也不忏悔,难道她不知道旁边坐着的人能解决她的伤痛吗?
安叙真不知道。
安娜。苏利文能在身患无痛症的情况下活到今天,多亏苏利文家财大气粗有权有势,专门让治愈者(即那一类有治愈异能的人)贴身保护治疗,每天刷一次回复术。曾经的安娜自然明白,玫瑰念珠戴在左手的人就是治愈者,可安叙哪里晓得一般人念珠得戴哪只手呢。
到第三日早上,里奥波特已经开始为少女顽强得可怕的意志惊疑不定。他们一路疾行,除了同车的苦修士外再没给这位大小姐拨照顾的人,而坚定的苦修士里奥波特因为对方的不悔改,始终没给她治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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