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不觉得受用。
周文怀自觉说得多余,收了家长里短的言语, 转而仔细分析起如今的局势:“皇上并不勤政,却穷奢极糜,现在朝廷还少不得内阁诸阁臣,大家请辞,皇上不允也算意料之中。但皇上也不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帝王心术, 臣子难以窥全。经此一事……爹就要和人比运, 比命长了。”
真正的艰险, 还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
周文怀深深地看着周临渊道:“你这一去远离纷扰也好,若周家……”
当是替周家保存了血脉, 周家还指望着他有朝一日, 在逆境中重新挣扎出头。
周临渊默然无语。
周文怀知道,儿子志向与自己不同, 自己根本强迫不了儿子。
他眼睛向地面瞧了瞧。
周文怀已许久不曾低眉了, 抬眉时眼睛微红:“爹知道对你有所亏欠, 但爹也是真心盼着儿子你往后过得安稳, 过得好。”
周临渊拱手道:“谢父亲。儿子此去西北,定不负祖父、父亲教诲。”
周文怀点了点头,道:“去向其他长辈们辞行吧。记得多写信回家。”
周临渊从这里离开之后,就带着虞冷月去向长辈辞行。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事已至此,周家也无人为难他们两人,反倒装出一副不舍的模样。
虞冷月演得脸都僵了,回到明苑的时候,直接瘫倒在床上,抬起脚使唤道:“给我脱鞋。”
周临渊捏着她的脚腕,扣在掌心里,勾着唇角淡笑:“好啊。”
虞冷月:“……”
突然后悔了行不行!
最后还是没闹成,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真的累了。
虞冷月沐浴完,躺在床上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强撑跟周临渊说:“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交给你自己来决定比较好。”
周临渊搂着她,给她盖好被子,问道:“什么事?”
虞冷月困得声音低小:“……跟你爹纸鸢传情的,恐怕另有其人。”
周临渊拧住了眉头,可枕侧的那人,已然睡过去了。
-
八月初,等不到中秋周临渊和虞冷月就出发了,先坐京杭大运船走水路,再换陆路。
来送行的人许多许多。
有宋家还活着的一些远房亲戚,虞冷月虽不认得他们,也一一见过了。
还有周家的人,海岩和陈嬷嬷也跟在里面。
陈嬷嬷哭得很厉害,但也无可奈何,她身子经不起长途奔波的折腾,只能留在京城养老。
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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