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了都离不开乳母,最多两个月,乳母一定会被送出去。
元栖在心底打着小算盘。
四阿哥自然不知道她是这么计划的,听说可以带乳母,眼底的喜悦几乎要漫出来,还亲昵的抱了抱她的胳膊。
用过午膳,元栖亲自哄着四阿哥睡了,自己去外间处理宫务。
二月是太皇太后的寿辰,因不是整寿,所以不必大办,只有宫里的嫔妃和阿哥公主们,还有几家亲近的宗室要来,她叫荣妃按着往年的例子办,倒不必自己太过操心,只在要紧处把关就是了。
三月十八万寿节,向来是十年一大庆,一年一小庆,去年因着三藩之乱没能大庆,今年却实在该操办起来了。大庆的旧例只在康熙十年有过一次记录,时间太久,记录残缺,她要费心的地方还不少。
她正思量着,外头的宫女急匆匆跑进来了,惊恐不已地叫到:“承乾宫的小公主殁了!”
元栖心中一沉,下意识起身,连手中残破的书卷掉了都浑然不觉。
小公主的身子不是已经在渐渐好转了吗?这是承乾宫自己传出来的消息,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就在四阿哥去看过的几个时辰内殁了?
里间的四阿哥还睡着,元栖顾不得多想,吩咐人留意着里面的动静,换了身素净的衣裳往承乾宫去。她现在是主事的嫔妃,这个时候应该过去一趟。
路上碰到了宜妃,两人辇驾一前一后,中间隔了不少距离,不便说话,元栖心里一阵发慌,一直忍到了承乾宫门口。那儿已经摆了一副辇驾,守在门口的宫人道:“荣妃娘娘已经到了。”
进门时,元栖才微微靠近了宜妃,低声道:“前些日子咱们听说的可都是小公主身子渐好的消息,怎么如今忽然就殁了?”
宜妃却淡声道:“我早觉得不对了,说着是身子好了,可太医一趟一趟跑着,听人说药也是日日在煎,小孩子哪里受得住?”
这些元栖都知道,这也是她只敢守在侧殿外等四阿哥的缘由,谁知道皇贵妃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她和承乾宫入宫以来就没一日和睦过,前些时候查出宫中有人往外私传消息之事,皇贵妃因此被迫养病,自己又从她手里揽了权,又带走了四阿哥,想必皇贵妃如今已经恨她入骨了。
一踏入正殿,看到的便是皇贵妃用帕子掩着嘴角,泪流满面的模样,看着倒是有些悲痛欲绝,这让元栖心底不由自主生了些怜悯。身侧陪着皇贵妃的是荣妃,她一脸关切,很有些感同身受的模样。
然而元栖的这点怜悯之心,在皇贵妃开口的那一瞬间便消弭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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