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识,再拖延个一年半载,他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父母之命。
她一脸惊讶,没想到他会这般轻易应下太太催婚之事,松口答应家里的安排。她不过也只是想阻断他与殷宓的来往,不成想,他应干净利落,彻底安了她的心。
“这般惊讶作甚?”见她如此,他倒是笑了。
她之聪慧,尚在幼时,他便深有体会。她如今选择将话摊开来讲个明白,他不恼她的心机,只好笑她刚果断了那么一会儿,便又要心软。
“阿瑗以为,这世间夫妻,又有几人,是在成亲前彼此心意相属?”
或许他待殷宓是有不同,可这也仅限于志同道合,心里略有好感。然而这丝微弱得连他都不自觉的好感,相比起姜家与她,孰轻孰重,他怎会糊涂得掂量不清。
“阿瑗,你知我志不在此。你亦无需觉得亏欠于我。”
不知为何,亲眼见他如斯冷静理智,刹那便有了决断。她心里,生不出一丝一毫的轻松与快意。
没有亏欠么?早在她决定坦诚布公与姜昱见面那会儿,心已经偏向姜家。在姜昱的亲事,与姜家的安稳,二者之间,她选择干预前者,这便已经是不容狡辩的亏欠了。
“二哥哥……”想起眼前之人,几乎陪伴她整个儿时时光,是他一个字一个字,教她识字念书;是他欢叫着牵着她蹒跚学步;也是他背着她躲过每年的守岁……
桩桩件件,数不清的情意堆积起来,怎么不是亏欠呢?
“哎,”姜昱长叹一声,摇一摇头,行至她身畔。
抬手便想如儿时那般,摸摸她脑袋。手伸到一半,见她头顶盘得精致的发髻与一支颇为贵重的羊脂玉簪子,姜昱眼中一瞬停滞,终究,手向下,只改作宽慰般,拍拍她肩头。
她不会知晓,她在他心里的分量。若没有她,那年他跌入池塘,有幸救回一命,之后夜夜惊梦。是她在他最惶然无助之际,将他从无边的阴暗中,拉了回来。
且早年赵国公府以势压人,强留她为世子治病。她还那般年幼,心里分明也是怕的,却事事以姜家为先,倔強的担下了本不该她担的担子。
她舍身护了姜家,他是否也该学她问一句,问她气不气他,气他这做兄长的,无力担当。
他与她皆是彼此至亲之人,相互间关爱体谅,又怎么计较得清楚。
姜家在她心中有多重,她在他心中,便有多重。
寅时姜昱离开,只剩她一人独坐凉亭。脑中还回着姜昱离去时,一番肺腑之言。
“阿瑗,莫说为兄对殷宓,不过丁点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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