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她记在心里,深深掩藏,从不对人提起。连那人,也囊括在内。
直到顾臻中意侯爷,来问她拿主意。她心头咯噔一跳,默默的,垂眼看着腕上闪闪的珠串。再抬眼,又是一副平平淡淡,局外人的面孔。
覃氏对她有怨,她既惊异覃氏如此敏锐,却也多有体谅。
春英气不过覃氏出言冒犯,可她却能体会覃氏身为女人的酸楚,不欲与她为难。
这世上有许多事,说清楚了,反倒是一种伤害。
贺帧亏欠的不是她。而她相信,他在她身上想要寻求的那种救赎,即使分明知晓,她不是“她”,依贺帧的精明,仍旧不由自主,沉溺其中。那段她并不十分清楚的****纠葛中,究竟谁伤谁更深,随着上一世姜瑗的离开,这个结,永远也解不开。
与其稀里糊涂搅和其中,不如私心的,假做糊涂。
她能陪他剜肉拔箭,赠他香囊,助他安眠。然而也仅止于此。
就如当初他回报她救命的恩情,他以克制远离的方式,实如君子,成全她与那人琴瑟和鸣。
她从没有想过,他曾经戏言,会拼死保她周全。这话能有应验的一天。他舍命相护的恩情,她记在心里,烙上印记,深深沉淀。
她想,此生她能给他最大的尊重,便是不揭破,不牵扯,不拖沓。甚至是不为他所知,不为任何人所知——
相安无事,遥遥祈福。
3。(姜柔篇)
初时王上令公子昶拜在顾衍门下,姜柔可谓欣喜若狂。以为找到了个靠山,在朝中,她母子二人,再不是孤苦无依。
哪知许多年后,时已是大周最尊贵的女人,姜柔才幡然醒悟:先王当初这道旨意,实在令她悔不当初!
那人假借教导之名,没少在公子昶跟前举荐“得用”之人。
当姜柔迟迟察觉,公子昶身边尽是替那人说好话,宣扬其忠心不二时,为时已晚。
她怎么就没想到提防他这一手?公子昶生而平庸,性情忠厚,尊师重道,尤其念旧情。幼时便因她过分严厉管教,更喜亲近温和好说话的姜瑗。
这一亲近,竟至诚心相待,连带对顾衍,也多了几分血亲间才有的深信不疑。
姜柔几番提点公子昶君臣之道,都被他以“母后多想。若然顾师如母亲所言,万不会等到今时今日。再则,顾师更看重的,唯有姨母,与吾兄妹几人。”
听公子昶如是不以为然的回应,姜柔近乎气得呕血。
只听这句“与吾兄妹几人”,这话便大大的不妥!分明是表亲,怎能当了嫡亲的兄妹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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